这个王师娘,不只是拳头硬,脑子也分外好使啊。倒是他们门缝里瞧人,把人瞧扁了。惭愧,惭愧啊!
张小花哪知道这俩老头私下里如此起伏的心理活动,她还挂心着长脸汉子那帮子,一交代完了立马闪身离开,继续追踪去了。
只留下罗陈二位在店内继续感叹,感叹他们越活越回去了,脑袋瓜子还不如一妇人灵光。
…
的确,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让俩存户当面对质,即使依旧无法辨出真假,最低限度也能把水搅浑了。他们也就能借故托词,说存票存疑,不能兑现银。
王宁佑打邻县回来,听说了事情的始末原委,头一句吩咐也是如此。
陈掌柜和罗掌柜却是面面相觑,皱眉苦脸,一言不发。
王宁佑立刻觉出异常:“怎么?这个姓邓的存户有问题?”
陈掌柜答道:“王先生,还真让您说对了。我打发伙计去寻了,那人留的住址是假的。那条街上,压根就没有一个姓邓的。”
王宁佑沉思,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片刻后说道:
“这么说来,很有可能这个姓邓的存户跟今天来钱庄的那帮人是串通好的。他们先存了二十两银子,拿到了我们钱庄真的银票。然后仿造了一模一样的,只把金额作了改动。搞不好,我们前脚兑了二百两出去,后脚那个姓邓的存户就会拿着真的银票再来跟我们取那二十两银子。”
张小花一拍巴掌:“这是做了一个局啊!我说什么来着,这帮人就是冲着咱们钱庄来的!”
她比王宁佑早半刻回钱庄,那帮人的虚实已经被她打听清楚了。长脸汉子姓马,嘁,这姓还真配他那张长脸。
马长脸是混城西那一带恶霸,专门做高利贷的。平日里欺男霸女欺行霸市,缺德勾当干了不少。前阵子钱庄开业,损了他的生意。更有甚者有些人专门跑来钱庄借钱,去还清了马长脸的欠债。想是这样令马长脸怀恨在心,才有了今天这出假存票讹银子的戏码。
张小花是艺高人胆大,完全没在怕的。“没事,回头我摸了黑把姓马的那帮人全灭了,把存票抢回来就是了。”
王宁佑差点没给她气死。这丫头!真是一点没防备了。什么全灭了什么抢回来?这都一年快过去了,怎么冷不丁地土匪口气又出来了?她是生怕陈罗二掌柜不起疑心么?
其实王宁佑想多了。陈罗二人这会子正为如何解决假存票发愁,尤其陈掌柜,银票是他手上出的,总是担了责任的。所以他一听张小花这话,立马应和道:“这是个好法子!他不仁,我不义,对付那些恶人,就不能走正路。”
“没错。”罗掌柜附议,“但是王师娘就别去了,您毕竟是个妇道人家,就算有些身手,也还是不要冒险的好。最好我去外头找几个身手好有功夫的,趁着夜黑风高的把存票弄出来。”
果然,什么样的东家什么样的掌柜。许先之这人邪性,跟在他手底下的也没正到哪里去。
眼看着张小花还不服气,像是要坚持带头行动的模样,王宁佑赶紧出声,一票否决那三人的抢存票计划。
“你们不用担心,那些人要来取银子尽管让他们来取就是了,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