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小花的软硬兼施之下，总算是暂时送走了长脸汉子那帮瘟神。

人果然是现实的，起先张小花刚进门，陈、罗二位掌柜谁也没把她放在眼里，甚至于这俩位还在心里暗暗叫苦，生怕张小花乱上添乱。

但这会子，他们已然忧心忡忡地向张小花讨主意了。

“王师娘，那明天该怎么办呢？难不成还真要把银子给他？他这明晃晃的就是讹上咱们钱庄了！”

张小花站在门口，密切注意着长脸汉子他们的去向，嘴里说道：“陈掌柜，罗掌柜，你们看着店里，我去跟着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什么来路！”

陈掌柜不无担忧地：“王师娘，你可得当心。那伙人都是亡命之徒——”

他才说到这里，冷不防罗掌柜不着痕迹地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罗掌柜心道，就这一巴掌能拍断柜台的身手，你还替她担心？还不如去担心那帮帮小混混的安危。

到底是多年的老交情，陈掌柜立刻懂了罗掌柜的意思。是啊，他还真是担心错了人。难怪之前有人传，王先生惧内。当时他还纳闷呢，那么有头脑有手段的一个人，怎么会怕婆娘呢？如今看来，只能是应了那句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脑子好，比不过拳头硬啊。

罗掌柜仍是不同意陈掌柜的看法。

“咱们就别背后说人是非了。要不是王师娘拳头硬，今天这关还不知道要怎么过呢。像我们开铺子做买卖的，就要有个恶的，震得住场子，生意才做得长远。”

陈掌柜哈哈哈地笑起来：“老罗，你还讲我说是非。你看你，你这不是指名道姓说王师娘是恶婆娘？小心传到恶婆娘耳里，也给你弄杯罚酒吃吃。”

罗掌柜被臊了个老脸微红，“我什么时候说王师娘是恶婆娘？你这个老陈！哪有你这么牵强附会的？——”

他这里正辩解，猝不及防“恶婆娘”去而复返。

“罗掌柜，陈掌柜——”

陈、罗二人俱都一惊，差点没让一口唾沫噎住自己。

张小花莫名其妙：“你们怎么了？干什么一副见到鬼的样子？”

好在罗掌柜反应快，“没什么没什么，我正跟陈掌柜说话，没留心您进来，就是吓着了。”

“哦，原来是这样。”张小花没往心里去，“对了，我刚才在路上想起来件事，你们是不是每个存户都编了号，记下了他们的地址？”

“是啊。”

“那就好办了。你们去把那张假存票对应的那个存户找出来。我记得是个姓邓的，你们上他家找他去。明天把他领来钱庄。”

这俩掌柜本来也是个人情，一点就透。二人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佩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