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房检查完,蒋平又回到西厢房,更加仔细地把房间里里外外搜寻了一番,转眼间就到了中午时分。
县警过来说:“各位神探,这边的王镇长担心各位长官辛苦,特备了一些酒菜,请各位长官休息一下,用了餐再继续查勘。”
刘百利的肚皮已经叫了好一会了,赶紧往蒋平这边看过来,蒋平还没说话,熊晓楠已经拍手道:“要吃饭吗?太好了,我都饿了半天了,蒋大侦探不发话,我们都不敢喊饿。”
蒋平笑了笑,直起身说:“吃饭!”
饭桌摆在王家河子的镇中心,王家祠堂的大厅里,一行人落座,有镇里王松镇长带着两个年长的乡绅陪坐。
酒席间客套了几句,蒋平问:“咱们这个地方我见基本都是山林,没注意有什么耕地,这里的百姓都靠什么坐活路呀?”
王镇长笑了笑,得意的说:“咱这里地处丘陵林地,老辈人主要是靠木材维生,也在林间平地上种点庄稼,活的也算能够温饱,后来这大清国没了,从关里来了好多没找落的老乡,一下子镇里人口翻了几倍还多,原本的耕地就不够养活这么多人口的,不过还好,十年前来了日本人勘探,在咱这里找到了银矿和钨矿,就把咱这几万人救活了。”
蒋平点点头说:“难怪我在王仑家里看到不仅有农具,还有镐头榔头这种工具。”
王镇长伸出一只手翘起大拇指说:“蒋神探果然是观察的细致入微,确实,咱们这里的老百姓除了在林间有种点蔬菜以外,主要是靠在矿里做工生活的。”
旁边一个胡子全白的老者插言道:“咱们王家河子这个银矿据日本人说,是整个满洲国最大的,就算是放在全中国也能排进前十,产量相当可观嘞。”
王镇长笑呵呵的继续说:“其实银矿只是一部分,咱这里还有钨矿,这个是日本人最感兴趣的,还专门在这边建了个提纯厂,只不过厂里都是日本人,不让咱们中国人进,可能是怕咱们学了他们的技术吧。”
“钨是很重要的战略物资,在各种军事和高尖端科学领域里都是很重要的材料之一。”龙仕奇扶了扶眼镜说。
蒋平问:“这事主家里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王镇长想了想说:“王仑是咱们王家河子的坐地户,咱们镇有人开始他家就在这边了,他家有三男两女,这个死者王小川是他最小的儿子,两个女儿都嫁到县城去了,其余的两个儿子都在银矿做工。”
“那个吴青青到底和他们王家有什么怨仇?”蒋平问。
“没有!绝对没有怨仇!”王镇长很肯定地摇头说:“何止没有怨仇,这王小川还是她吴家的救命恩人呢。”
“怎么回事?”蒋平问。
王镇长指了指刚刚插话的白胡子老者说:“他们两家的事,咱们罗先生都了解,让罗先生说。”
那罗先生放下筷子,正色道:“这吴家是十几年前逃荒来到的咱们王家河子,吴家这闺女自小就和王家小儿子在一起长大,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感情至深的,前年矿上塌方,还是王小川把吴家的大哥给背出的矿洞,吴家老大是吴家的主要劳力,这就算得是他们吴家的救命恩人,加上这对男女一直情真意切眉来眼去的,估计也早有了私通,所以一到了岁数,两家就自然的给他们张罗了婚事,都以为是天赐的良缘,欢喜的亲家,哪成想,新婚当晚就出了这档子横事。”说着,这罗先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大家正在聊天,祠堂外面突然哄闹起来,原来是几匹快马带着几个穿着花里胡哨的长袍的汉子到了门前,见到这几个人过来,门外那些保安队的居然没做任何阻拦,而且立马给他们让了条路出来。
为首的大汉满脸大胡子,差不多有一米九的身高,又黑又壮,满脸的横肉,像是个黑铁塔,背后背着一杆擦得油光锃亮的三八大盖,腰里面还别着一把盒子炮,身后披着拖到地面的黑色斗篷,下了马,横甩着膀子走进祠堂的院子里。
酒桌旁这些王家河子的人像是见了瘟神,赶紧放下手里的碗筷,忙不迭地一起迎了出去,在院子站成一排,朝那个人齐齐地鞠了个躬,大声说:“不知道大护法驾到,有失远迎啊。”
那人满不在乎的一挥手,迈开大步已经走进了祠堂,见到酒桌上酒菜丰盛,也没管桌边的这几个生面孔,随便就找了个位置,抓起桌边的筷子,用胳膊肘一夹,撸了几下当是擦了干净,夹起盘子里的一大块肉就送进嘴里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