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她当小姐时，可嚣张跋扈了，我刚进门那会，没少被她欺负。吴姨娘原本是你祖母屋里的大丫鬟，比你爹大几岁，从小照看你爹，又会使手段，把你爹哄得服服帖帖。姜姨娘进卓家前，一直看吴姨娘不顺眼。吴姨娘吃了亏，也不反击，故意抹眼泪被你爹看到，你爹心疼她，自然就去找姜姨娘理论。”

卓若凝目瞪口呆：“高手高手，学到了。”

“最让姜姨娘受不了的是，当年你祖母的陪嫁里，有几十亩上等水田，说好了等凌姐儿出嫁时，给她当嫁妆。谁知大姐儿跟王家公子定亲，吴姨娘不知使什么手段，把那几十亩水田截胡了，划到了大姐儿的嫁妆里。”

林氏掩嘴乐得不行，“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姜姨娘足足闹了大半年，还偷偷跑去浦江找你祖母哭诉。可那时你祖母卧病在床，人都迷糊了，哪还管得了她？”

卓若凝听得紧张，咽下口水道：“这真比小说还精彩。”

正说着，外面响起脚步声，卓理气冲冲的走进来，怒视着林氏道：“你就当个甩手掌柜，找个由头赶紧溜了？”

林氏赶紧起身，小声辩解道：“我教念念做事呢。”

“她是朝廷命官，由老太爷和我教导。后院这些琐事才是你该出面解决的！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瞎操心。”

林氏见卓理生气，低眉顺眼不敢多说什么。

卓若凝瞅着机会想留，卓理叫住她：“你说让大姐儿帮你……”

“老爷，”林氏急道，“大姐儿那性子，去了还不是给念念添乱？念念事情这么多，哪有功夫照看大姐儿？”

卓理沉思片刻，道：“这我知道，就随口一问。我看大姐儿有些魔怔了，再这么下去，人就要废了。”

“您不是一直在给她相看人家吗，嫁人了她就会安份了。”

卓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家，毕竟是我的女儿。而且现在王家盯得紧，不会让我们轻松把女儿嫁出去的。”

“那就让大姐姐随我去试试看……”

“你闭嘴！”林氏斥道。

转头对卓理道：“老爷，别的我不管，不能让她祸害念念。”

“一家人，什么祸害不祸害的，你这是当母亲该说的话吗？”卓理不愿与她多说，“我先去老太爷屋里吃饭，耿侃还在等着，大姐儿的事晚上再说。”

今天家里有客人，厨房加了两个肉菜，卓若凝跟着有口服，吃了两碗饭，撑得肚皮滚圆。

回月影轩时，一个人影突然从过道里窜出来拦住她，把她吓得差点吐出来。

“三姐姐，你这是干嘛？”

卓若凌双手叉腰，拦在她面前道：“念念，你到底是站在大姐姐一边还是站我一边？”

“干嘛呀，一家人还搞小团伙？”

“你这没良心的，我平时待你多好你都忘了？你必须跟我好，不准帮她！”

“必须跟我好”这几个字突然戳到了卓若凝心头的软肉上，令她一阵眩晕。

以前她总羡慕别的女孩有亲密的小伙伴，她却只有研究所秃顶的中老年人和冰冷的数据作伴，现在终于有小姑娘向她伸出友谊之手，她能不赶紧抓住么？

她连忙说：“嗯嗯，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