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若凝开口接下这个烂摊子，林氏这下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去收拾她，卓若凝吓得抱头鼠窜，慌不择路的躲到耿侃的身后。

她现在身体好多了，中气足，鬼喊鬼叫一嗓子吼得耿侃耳朵嗡嗡作响。

耿侃尴尬的替她挡了一下：“大太太，念念也是好心，您饶他这一次吧。”

“好心？她明明是存心，我看她就是欠揍了！”

林氏一把薅住她的胳膊往外拖，“跟你说了不要多管闲事，怎么就讲不听？”

卓若凝徒劳的挣扎，不服气道：“自己家里的事怎么算是闲事呢？”

“没看到你父亲坐在那里吗，长辈在处理事情，哪有你插嘴的份？”

“女儿给父亲分担烦恼，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你还敢跟我犟嘴！这是该你分担的事吗？”

“哎呦！祖父救命啊，有人殴打朝廷命官……”

母女俩消失在穿堂，责骂争辩声渐渐不可闻。月影轩的众人都低头不语，底下是一脸不可描述的表情。

虽然这种场面最近时有发生，但卓若凝每次都能变着花样惹林氏生气，也算是给沉闷的卓府添了一景。

耿侃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想去救她又不知该怎么插手，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完全不知道卓若凝能憨到这份上，简直刷新了他的三观。

林氏将卓若凝带到东厢房，狠狠拧了她胳膊两下发泄怒意。

“大姐儿是什么性子你不清楚吗？她那泥菩萨糊不上墙的人能帮你做什么？”

卓若凝疼得眼泪汪汪，揉着手臂道：“我觉得她快得抑郁症了。”

“抑郁也不用你管，衙门里的事都是大事，她能干得了？”

“大姐姐能写会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家也常帮着父亲和祖父整理书稿，去衙门是做一样的事，没什么干不了的。”

“出了事，你能担责？”

卓若凝疑惑道：“能出什么事？”

林氏道：“你别看她一副弱不禁风、人畜无害的样子，当年她姨娘也是这样，惯是会扮柔弱博同情，你父亲还就吃她这一套。姜姨娘那么厉害的人，当年可没少在她手下吃亏，她们私底下心眼多着呢，指不定给你整出什么事来。”

卓若凝八卦的触角一动，探到了大瓜的香味，顿时忘了胳膊上的疼，凑到林氏跟前，贼兮兮的问：“娘，姜姨娘怎么吃亏了？”

“你看姜姨娘处处针对大姐儿吧？知道为什么吗？”

卓若凝的脖子上如同安了马达，连连摇头：“不知道，我只是奇怪大姐姐明明是与世无争的人，为什么姜姨娘和三姐姐就是讨厌她。”

“这里面有一段官司，”林氏回忆道，“姜姨娘是你祖母的远房侄女，卓姜两家素来走得近，你祖母拿她当亲闺女看待。”

卓若凝：“那她怎么做了爹爹的姨娘？”

林氏冷笑一声，幸灾乐祸道：“她父亲曾给敌军运过物资，后来被人告发，皇上抄了他的家。姜家败落后，姜姨娘差点被卖给一个行商，是她娘求到你祖母跟前，说当个粗使丫头也比卖给行商强，她才进了卓家。”

“那怎么又跟吴姨娘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