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陈锦玉醉意当头,便沉沉睡去。
当陈锦玉酒醒之后,她已经在回程的谢府马车上。
一旁谢奕沉着一张脸,坐于她身旁,她眯眼瞧见他,也不想理会她,于是继续装睡,直到府邸前,她才想装着才醒来的模样。
可谢奕一早便发现她的小动作,在她睁眼之际,谢奕先下马车,不等她动作,便又让翠鹦将车帘掀起,而他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抱在身前,不容她反抗便道:“你有本事一路装睡,就有本事,不要在此时醒来!”
“我没本事!”陈锦玉言下之意,便是她就是要在此时醒来。
“即知晓没本事,便不要乱动!”谢奕的动作更用力,禁锢着她在身前,不许动半分,大踏步的往里走,道。
陈锦玉觉得有些囧!
反正,他要将她公主抱至府内,便由他去呗!
让府里的人瞧瞧她这个新夫人,已经获取了都督大人的青睐,坐稳了夫人之位,如此,不就是她来之后所要达到的目地吗!?
可不知为何,想到这个之前还心心念念的假像,又想到谢奕心里的那抹白月光,恐怕是挥不去了,她突然间有些心底发酸!
算了!便如此吧!
摒弃瞬间的柔弱与矫情,她打算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又是一条打不倒的女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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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半月,谢奕与陈锦玉的关系好似又回到了之前,前头几日里互相示好,一个送礼一个送汤,仿佛从不曾发生过一般。
谢奕几乎是隔一两晚,便要陈锦玉这里安睡。
陈锦玉倒也是想开了,在谢奕眼中,她继续睡的跟猪似的,死沉死沉!
而在陈锦玉的眼中,谢奕每日起的皆早,并会到校场上练武。
如此,相安无事的过着日子。
只一件让她的心更冷一分,方嬷嬷又蹦跶到她的眼前,厚颜到曾经的一切皆未发生似的,舔着脸凑过来,呈上手中的对牌道:“……都督大人着令我于花厅前侍候,虽不得进夫人屋中,但也不仅管那后院琐杂之事。”
“既都督大人如此吩咐,便依此行事便可!”陈锦玉已经基本猜到方嬷嬷的背后之人,恐怕是与芙贵妃脱不了干系,若是没上次马场救人事件,恐怕她还会挣一下,但既然如此,她也就与他保持本该有的关系即可,但所谓的花厅,是哪个院子的花厅,陈锦玉却是觉得可以做文章,于是她示意翠鸣将对牌收了,随后道:“将方嬷嬷带到沧劲院,从今日起,便管着都督大人的花厅,来往客招呼事宜!”
方嬷嬷一脸懵逼,急急上前,想从翠鸣手里拿出对牌,但翠鸣却是不再如以往那般,她回身一扭,让方嬷嬷扑了个空,眉头差点竖起道:“方嬷嬷可要仔细腿脚,万一扭伤了,那也是伤筋动骨百余天,不值当!”
“你……”个小贱蹄子!方嬷嬷张嘴欲骂,但思虑到自个儿才到都督府,便出师未捷,想到此次厚颜到赵府那里去,那边赵府里传话,她若再如此无用,便就自此一直无用便罢!方嬷嬷只得忍了,虽极力要笑的灿烂,但却怎么看怎么勉强与僵硬,道:“你这是哪儿的话,嬷嬷我身子骨健朗着呢!就想着夫人院子里的差事,若能帮衬一把……”
“不用了!”陈锦玉凉凉开口,道:“你便到都督大人那里去侍候便罢!我这儿用不上你。”
方嬷嬷心下恨极,暗骂一声小贱人!
方嬷嬷想着那人吩咐她所做之事的狠劲,若自己无法完成,估摸着要没命,而完成,那便是眼前之人倒霉。
于是她忍着内心的气恨,展现出可怜悲伤的模样,直接跪在地上,那双膝着地之声,吓的几个翠都愣了瞬间,她哭泣道:“夫人最是心慈,是老奴先前猪油蒙了心,以为自个儿资历深能左右主子,其实,老奴也是私下里为夫人好,只不过,用错了道,倒是让夫人嫌弃了……”
陈锦玉则冷冷的望着她在那里颠倒黑白与居心叵测,她也没耐心与深觉没必要再虚于委蛇的继续听下去,道:“方嬷嬷终究是上了些年纪之人,虽身子骨瞧着硬朗,可也不晓得内在有何疾症,我这儿地儿小,恐怕在嬷嬷眼里也是门儿清,我这个夫人其实不受待见的很,其余众人侍候着我,也没有在都督大人那儿尽心,若真不小心让嬷嬷跟着不小心染了疾,也是糟心!”
方嬷嬷本就是阴坏之人,但凡牵扯到阴私之事,无意也是有意,何况陈锦玉这话就是冲着她去的,她不由心里突突的暗自想着:恐怕这夫人真是要害她!
不然为何非要她身子骨暗里有疾,那岂不是若哪一日,她真染病,便是暴毙之日。
顿时方嬷嬷心下就拿了主意,随即嚎了起来,道:“夫人这是铁了心将我往都督大人处赶啊!夫人这是当真嫌弃老奴了啊!老奴一心为了夫人,一直心为夫人是个心慈的,是老奴会错了意,是老奴……”
真是存了心要害陈锦玉。哪怕最后怕死到谢奕那处,也要往她身上抹黑,要是她不心慈的名声传了出去,虽不至于有何大的实质损失,但谁也保不齐,以后会如何!
一旁翠鹦气的要上前呵斥,没想翠鸣怒瞪双眼直接对着另外几个翠道:“碎嘴辱骂夫人,将她堵了唇舌,交由都督大人处置!”
方嬷嬷惊怒,怎地都督大人使派在夫人身旁的人,如今也偏帮起夫人了!
她不由指着翠鸣要骂道:“你个小贱蹄子……作死……唔唔唔……”
虽只来得及说这些,但翠鸣也是气的白了脸!
真是谁给这狗奴才的胆子。即使她们是都督大人使派过来,可夫人到底是夫人,也不能由着她人当面糟践!
想到方嬷嬷背后之人,翠鸣与翠柳对视一眼,皆看到双方眼里的不满与怨气。
那个害人不浅的野妖精,要不是都督大人自幼便丧了双亲,又如何会成长艰难,之后好不容易与隔壁几房分了院子,如今没个长辈在侧,也自幼无长辈教导这方面之事,又如何能受了那人一直以来的挟制。
尤其是这一阵子发生之事,好不容易夫人与都督大人这才有了些向好的眉目,又给搅黄了。思及此,翠鸣的眼眶子便觉湿烫。
她只能垂下头掩饰,就当是刚才贸然出头所产生的请罪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