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卿雨愣怔在当场。

还没有等到她反应过来，一只骨节修长的手，覆上她的眼。

她的眼睛就陷入一片黑暗。

“不要看。”

那声音带着些许的冷。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陆远之好像是有些生气了。

“春画，扶公主出去。”陆远之抬眼看向旁边的春画，语气不容置喙。

直到出门后，晏卿雨头还是晕乎乎的。

屋外席卷过来的凉风，这才让她的大脑清醒了一些。

“春画，你都看到了吗？”

“殿下……，”春画说得支吾，“我……”

春画也不是驽钝的，陆远之的意思她清楚的很，分明就是不想公主看见这事，再深究下去。

晏卿雨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也不准备为难春画，一摆手，故作轻松的岔开了话题。

“本宫去看看陆殊。”

“诺，”春画正准备跟上去的当口，却见着晏卿雨转过身，“不要跟着本宫，本宫想静静。”

“……，”被这一句话给堵住了去路。

乘着月光，春画看见晏卿雨晶亮的眼。

她向来亮晶晶的眸子，此刻失去了光彩。

春画心下大震，还在她整呗说什么的当口，就见晏卿雨决绝转身。

陆殊也没有跑多远去，只是她蹲在地上缩成小小一团。

晚间天黑，又很容易疏漏。

晏卿雨足足找了两趟才找见人。

“陆姑娘，本宫找见你了。”晏卿雨一屁股坐在落叶上，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

陆殊将下巴枕在膝盖上，淡淡答应一声，“嗯。”

眼神依旧是放空得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厢沉默。

晏卿雨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氛围，她屁股朝着陆殊的方向挪了挪。

就在她骨碌转着眼珠子想要说些什么的当口，就听见陆殊轻声呢喃。

“晏姐姐，你刚刚都看见了吗？”

“嗯……，”晏卿雨皱皱眉，只觉得喉咙有些不舒服，但陆殊接下来的话让她忘记了思考。

“我也看见了。”

“我的爹娘，比他的死状还要来得凄惨的多。”陆殊语气没有多少波澜。

借着月光晏卿雨看清了她的眼睛，漆黑如点墨，没有丝毫的光彩。

“我亲手把他们埋在途径一处不知名的土丘里，他们将在那里长眠。”

晏卿雨心下一窒，她先前听陆远之说起陆殊的父母是暴毙而亡，当时她也没有深究，只是没有想到，实情居然是如此的可怜。

她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安慰起。

“晏姐姐，你有没有去过雍州？”闻言，晏卿雨思忖片刻就摇摇头。

她所知晓的天地，除开皇城也就是荟云山了。

对于雍州，她也只希微听得过一些传闻。

“雍州啊。”陆殊仰脖看着天空，皓月当口，原先的乌云已然四散开来，“雍州是我出生的地方，那里很美。”

“要是晏姐姐得空，可以去看看。”

“我……”晏卿雨欲言又止，眉宇间划过一丝黯然，“等等我就要及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