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李秋月对着满桌子的菜比划了半天,一筷子都没夹。
这几天一直在罪魂寺观礼,连续暴晒,加上那莱夏季烫死人的热风,
她嘴里滑溜溜的一点儿味儿都尝不出来,
头疼,后背发凉,没精神
喝一桶浓茶都醒不过来的那种难受
吴初元看她蔫儿蔫儿的,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应该没发烧。
“怎么了?”
李秋月皱着眉放下筷子,说话时还带着点腻歪的尾音:“没胃口。”
而且通常她吃不下饭要么是身体不舒服要么心情不对劲,今天应该是两者兼有。
吴初元对她的小脾气了如指掌,吃不下不能硬塞,得等她缓过劲儿来,有胃口了再吃。
“回你房间躺会儿。”
“我不去。”
说完,李秋月神色恹恹的趴在饭桌上,闭上眼:“我听你吃。”
孤月夜,见血天,她不想一个人呆着。
吴初元端起碗,埋头吃饭。
屋里响起吴初元咯吱咯吱嚼青菜的声音。
他一向性子沉稳,走路时没声儿,吃饭时没响儿,好不容易弄出点儿动静来,绵软又细碎,李秋月跟听催眠曲似的,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外边儿客厅里几个工作人员正抱着笔记本电脑准备和总部开视频会议,
吴初元怕吵醒她,轻轻当下万,挥挥手让他们去隔壁会议室。
于是不出一分钟的功夫,职员们便弯着腰悄咪咪撤出了客厅。
吴初元一边吃饭一边竖起耳朵观察李秋月的动静,
等他半碗饭吃完时,她的呼吸声也渐渐变得绵长柔软,长长的睫毛还在一眨一眨的,像一只奶凶奶凶的小狮子。
看样子,应该熟睡了,
吴初元无声无息的绕过桌子,弯腰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
原本想送她回房间的,
刚一转身,李秋月就皱着眉头嘟嘟囔囔的搂住他的脖子:“我不回卧室。”
不回卧室是不想长睡,她还在担心今天晚上的行动,
李秋月骨子里是个控制欲特别强的人,不到事情完全结束,她连眼睛都不合一下,
但这次情况特殊,先是过敏发烧,又在短短半天内精神上备受压力,记起了失忆的那7天,还没来得及消化新生的记忆,又直接参与了血滴子的谈判,
在那莱的这6天,她几乎就没合过眼,能抗到现在,全靠一口心气儿吊着。。
吴初元看了看客厅,那儿倒是有沙发,可惜灯光太刺眼,估计她也睡不安稳。
吴初元抱着李秋月,原地转小半圈,看向行馆外面的小院子,
那儿摆着一张双人藤椅,大小正好能睡一个人,倒是个休息的好去处。
吴初元抱着李秋月走出客厅,来到藤椅前,上面垫了枣红色的软垫,还有三个抱枕,刚好用来当枕头。
吴初元弯腰把人放下,顺手把叠在一旁的毛毯拿过来给她盖盖好,而后拿起一把蒲扇,坐在一旁给她赶苍蝇蚊子。
外边儿忽然传来嘭嘭几声巨响,接着传来隐隐的人潮声。
血滴子仪式刚结束,范西斯支持的民间抗议活动又开始了。
李秋月翻了个身,捂住脑袋缩进毛毯里。
“这群人怎么还没完没了了?他们到底什么诉求?”
吴初元摇着蒲扇,不屑的轻轻笑了一声:“要求春武下台。”
“然后呢?”
“就这些。”
“春武下台,谁上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