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去顾城守陵的几日,朝堂上异常的安静,人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堂堂一个魏王,震慑四方的战神王爷,刚刚治理了阳澄江的水患,保住了金陵城,却在一夜之间被夺权,送去了顾城守陵,要说这霹雳手段,还得是那王座上高高在上的人啊。
奇怪的是,魏王和王妃去守陵后,朝堂上下竟无一个人为其辩驳一句,喊一句冤枉,就连平日里怼天怼地怼王爷的刑部尚书张孝正,也连个屁也没敢放。
可是,这世上总有人还是有三分有血性的,不管是再黑暗的光景,总有人没有湮灭心头的那束光亮。此人便是方书,那个在朝堂上怒怼吏部尚书赵硕的年轻人,那个被皇上称赞,满朝文武都不如的一个官职低微的年轻人。
此时,这个年轻人正被两个老太傅死死抱住,一人抱一个胳膊,死都不撒手,也难为两个老人家了。
大人,大人,你们放手,我要去见皇上。方书极力挣扎,奈何自己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怎能对付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读书人。
方书,你把奏折给我们,我们就放手,满朝文武,哪里轮到你去给魏王求情。一个老太傅死死扒着方书。
王妃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魏王平定四方,功勋卓著,又去河阳赈灾,以身犯险堵住阳澄江的决口,要不然百官现在还在东郊行宫上朝呢!魏王妃成立兴亡会,让灾民有了庇护之所,如果这样的人要被罚去守陵,那天下百姓还有什么盼头,我大梁还有什么。
方书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老太傅捂住了嘴巴,你给我闭嘴,你个不知轻重的年轻人,你知不知道祸从口出,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这些?连淮王都知道,你以为皇上不知道?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方书拉下那太傅的老手,还淬了一口吐沫。
哎。那太傅一声叹息,手上的劲松了下来,另一个太傅不觉也放松了精神。方书趁机甩开胳膊就走,那两个太傅毕竟年迈,反应的稍微慢了点,等强拉住方书的衣袖时,那方书已经走到了太书院的门口。
两位大人,请放手!方书一脸怒火。
不放,你跟我们乖乖回太书院去,把那封折子给烧掉,我们就放手。两位太傅年老志坚。
不放是吧?
不放!
不放,不放,那我就动手啦。方书支棱着胳膊,一副秀才遇到兵的样子。
方书虽说动手,奈何两只手都被老太傅死死抱住,正当三人僵持着时,太子爷凤景荣来了。太子爷扫了三人一眼,低声道:回院里说。
太子爷走在前面,三个人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太子回头看看这三个读书人,忍不住直摇头,体力太差!
方书,你不必去找皇上为三叔喊冤。太子爷一脸平静。
为什么?难道满朝文武就看着魏王被冤枉吗?方书一脸不解。
太子爷静静的望着他,平静的说:首先,魏王没有被冤枉,皇上只是让他去守陵,没有给他任何罪名。难道魏王身为凤氏子孙,不应该为凤氏先祖守陵吗?其次,皇上只是让吴京与接管军权,这只是正常的职务调动,难道这大梁的兵马大权要永远握在魏王手中吗?皇上连调动的权力都没有?
方书一下被太子爷问住了,可是他毕竟是个金榜题名的人,还是殿试一甲,脑子好使,一点就通。皇上不是被什么小人蒙蔽,冤枉了魏王。皇上就是要卸了魏王的兵权,还让人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方书再想想自己写的那份奏折,什么魏王冤枉,魏王功勋卓著,真是可笑幼稚。
三叔去顾城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任何人都不得有一句怨言,所以朝堂才这般安静。别人只是稍微试探一下,我们就怨声载道,那魏王是什么?说不得动不得吗?太子爷盯着方书,俊朗的眉眼里隐隐有一丝寒意。
太子,我,下官莽撞了。方书赶紧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