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乐虽然不太明白贺知予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但也感觉这气氛不太寻常,不敢出声,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弱弱开口:“贺知予也没欺负我。”
林芝淡淡凝着他们俩,素净白皙的面容上未显露其他多余的情绪,闻此言也只是眼眸流转,轻点了点头,也没看林予乐,径直盯着身形挺拔的贺知予:“你愿意,却又未必都愿意。”
贺知予眸色沉沉,神情郑重,向她微微鞠了一躬:“我是我,没人能决定我。”
林海远在距离他们稍远的一端车门边坐着,听着林芝和贺知予的这一来一回莫名谈话,渐渐有些意识到不对劲了,盯着贺知予的视线中多了几分难以置信,刚要开口,机会林芝打断了:“行了,我们走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说完,利落的就摇起了车窗,不再给车内车外的人说话机会。
“……”林予乐沉默良久,微微仰头看向身旁神色沉沉的贺知予:“妈妈不会是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吧?”
闻言,贺知予低下头,弯了弯唇角,但那笑容中带了几分落寂,见她眉眼澄澈,又没忍住抬手轻抚了抚,柔声缓缓道:“妈妈那么聪明,我们又怎么可能瞒得过?”
林芝知道了?!
这话几乎就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林予乐的呼吸一滞,所以说刚刚,林芝是看穿了她的谎言,但也没有拆穿她。
见少女满脸愁容,贺知予抿了抿唇角,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仿佛是有人拿着一柄生了锈的匕首一刀一刀的往他心上插,一股钝钝的疼痛无声蔓延开来。
真实得,连带着口腔里好像真的有血液的铁锈腥味。
想说的话到了嘴边还是作罢,喉结上下滚了滚,最后开口时斟酌了许久,心下惶恐不安:“乐乐,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他出声突然,打断了林予乐的思绪,一愣,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意思,没出声。
贺知予把她的沉默理解为默认,一直埋藏在心底的不安瞬间扩散,张了张嘴,想说很多很多,但一时间失了声般无语凝噎。
林予乐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等到男人的后半茬话,心下虽然不太理解贺知予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但还是准备耐心给他解释。
正要说话,一抬眸,就对上了男人黑亮深邃的眼眸,比平日里多了许多惶恐不安,眉眼一顿,下一秒,就被男人抱了个满怀。
“别后悔啊,我会表现特别好的。”
男人略显慌张不安的声音沉沉传入耳畔,林予乐被他拥入怀中,脸颊紧紧贴着男人坚实的胸膛。贺知予惴惴不安解释间,她能听得见男人快得没甚规律的心跳,“嘭嘭嘭”代替着它的主人诉说不安。
林予乐忽然间就想起来随家的那个温婉小姐,“贺爷爷是希望你娶随家的那个姐姐吧?”
话音刚落,她就很明显地感受到男人身体瞬间紧绷。
下一秒,贺知予搂在她腰肢上的手臂环得更紧了。
冷不丁听见林予乐提起随清,又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一股令人悚然不安的情绪从心底不断地向上翻涌着,顺着血液渗透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根神经。
贺知予喉咙滚了滚,林予乐平静的话令他产生了一种极端的不安。
再开口时声音沙哑得像是被沙子磨砺过,低哑不安:“是。”
林予乐“噢”了一声,“那既然这样——”
“别丢下我行不行?”
肩膀上突然多了重量,林予乐有些懵,她话还没说完呢。
但是男人炙热又急促的呼吸喷洒在裸露在空气中的脖子上,湿热湿热的,倒是叫林予乐莫名想起来了那个荒唐的夜晚。
那晚,他好像也是这般的。
想着想着,脸颊一热,想说的话,思绪又被带着跑偏了。一时半会也没想起来,最初是准备说什么的。
她的沉默叫贺知予愈发不安,手背青筋凸起,声音中透着压抑着了许久的不安:“我不会让爷爷插手我们的事情,婚约是真的存在。
是没错,可那又怎么样。我从来就没对那股份动过心,那些哪有你重要。”
男人的脑袋沉沉地抵在她肩头,林予乐看不见贺知予的表情,仅能从声音中窥得他几分不安,心下微涩,抬手轻轻环上他腰身。
声音顺着胸腔,传入耳畔,那话倒是叫林予乐怔愣许久。
“肖想你许久,为什么你只看得到鹿鸣那个小子?”
男人声音闷闷的,“我分明比他要更喜欢你了许多年。”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正在写,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