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问题,傅明瑶天然也考虑过,对着绣图思索良久,又问了魏先生几句关于吴大人的话,这才交托道:“取茜红草和蓝颜料过来。”
魏先生惑然不解:“要颜料做什么?”
傅明瑶笑着不答,因为接下来的事儿比较细致,视野不可以被遮挡,傅明瑶到了偏间,摘下帷帽,换了面纱。再出来是茜红草粉和蓝颜料已经取来调好,傅明瑶先当心肠将红牡丹处的针线拆掉,露出错乱纷杂的红色绣布,因为有绣线的遮挡,有的地方是浅浅的红色,有的地方则是白色。
看了看茜红草调出来的颜色深浅,觉得很合适,傅明瑶便取过羊毫,沾了茜红草染料,将那片红色涂抹匀称,而后又取过一些清水,将蓝颜料再稀释,觉得差很少了,这才取过羊毫,将蓝颜料浅浅地涂在那片红色的右边。
茜红草自己是一种红染料,与蓝色相融,顿时化成一片浅浅的紫色。
“先将绣布晾干,再去取黑绒线、黑绣丝、黑漆金、鸦翅青以及金珠儿线过来,再取一套绣针过来。”傅明瑶临时顾不上理会他人,又交托道。
简宁斋本便是卖丝线和种种绣具的地方,天然全面,很快便取来一套。
孙二掌柜早听说这位店主小姐对丝线最醒目,想必绣技也高,见她如此子,好像要动手刺绣,忍不住眷注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魏念锦也见过傅府前院大厅的那副梅寿图,歌颂不已,这会儿第一次见傅明瑶绣制东西,也最猎奇。一时间,房间内全部人的目光都凝集在傅明瑶身上。
傅明瑶视如果无睹,取过丝线,用劈丝法将绣线一根根地劈开,劈成比头发丝还要细许多,几乎用肉眼无法看到的细丝,而后又将几种丝线的细丝夹杂在一起,从新凝成一根丝线,对着绣布比了比颜色,好像以为还写意,点了点头,穿针引线,开始在那片左红右紫的绣图上飞针走线。
她的动作最娴熟美丽,绣得快速。
跟着她的动作,嫣然盛开的牡丹花轮廓逐步地被黑线勾勒出来,翩然绽开。傅明瑶双目凝定在绣布上,神采专一,显然全部心神都在刺绣上。过了约莫近一个时候才算大功告成,黑线犹如画笔一样,描画出一朵青春盛艳的牡丹花,花瓣零碎,重重叠叠,显得雍容繁华。而那片红紫双色,正好参差在牡丹花的两边,一红一紫,便是一朵“二乔”,姹紫嫣红,争奇斗艳,栩栩如生。
被朱颜料污到的绣布局限比较大,绣一朵牡丹花过于巨大,绣两朵则太拥挤,绣成一朵双花,红紫争艳的二乔则刚刚好。
“取种种红色丝线和紫色丝线过来。”傅明瑶忍着有些僵化的肩膀和脖子,再次交托道。
红丝线和紫色丝线取来,傅明瑶再度用劈丝法将种种丝线劈成细丝,而后看了看绣布上的红色和紫色,略一思索,各取出几根细丝,拿到绣图上比对着,而后再从新凝成一根绣线。这才对魏先生道:“魏先生是多年的老绣匠,晕染针法,应该难不倒您吧?”
魏先生早便被傅明瑶的身手惊呆了,下明白地点点头:“会。”
晕染针法是一种特别的绣技,绣出来的图案便好似用颜料绘上去的,不像一样刺绣针法显得针脚精密,别有一股清新悠淡的觉得。这种针法并不难,难的是所用的绣线不可以枯燥,务必用劈丝法劈开又从新调停,否则完全出不来结果。这位小姐现在将丝线配好,已经将最难的部分完成,剩下的针法,倒是并不算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