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事?”老夫人见她神色不对,刘氏的一双眼睛也憋着许多话似的,她不由自迎枕上坐直了身子,正色说道:“难道是周家想要闹事?”
当日提及聘礼的时候,那周家嫂子就开出了两百两银子的聘礼,这简直狮子大开口,她当她周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女儿给人做妾,要两百两银子?侯府就是有,也不会给她这种人,硬是只答应给五十两,省得有个女儿在她家做妾,就以为一家子这辈子都能吃喝不愁,万事无忧了。
西府就有个现成的例子,尤姨娘不就是,女儿进了宫,当了贵人,是娘娘了,尤姨娘的娘家人竟然也该在三皇子面前现弄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被二弟妹江氏狠狠收治了一回才安分了,可也没妨碍尤家一个卖苦力干粗活的人家,凭着尤姨娘这些年不停的补贴和二弟钟继文的提拔,变成了一个住着三进大宅院,奴仆成群伺候的老爷了。
她听着都觉得稀奇,那尤姨娘当年进门,可是江氏拿了她死契的,娘家人也敢蹦跶了。
老夫人脸色难看,田嫂子心中夫人刘氏说话不清楚,她立刻上前,将事情说了一遍:“今日去周家下聘礼的事情,实在不顺利,出门的时候,走了一路,结果出了大门,马就不走了,半道上冒出一个乞丐,冲着我们发癔症一样说,灾星出来了,要关进大门,老奴不信邪,往周家的巷子去,到了巷子口,发现掉了一地死了的麻雀,看着瘆人,老奴这才觉得不对,赶紧回来了。”
“竟然有这种事。”老夫人是一心向佛的人,听了田嫂子说的这话,也惊住了,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这周家的女儿,本来她就不想要,只因她怀了孩子,为了钟家的名声,才不得已叫她女儿进门,结果却闹出这种事来。
刘氏也在旁边发急:“老夫人,这是看起来很邪门,咱们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周家的姑娘,万一就是那个叫各家各户把门关紧了的灾星呢?咱家本来就挺倒霉的。”
刘氏忍不住就想起这些年她嫁到平西侯府以后,那些一直不太顺的事情:丈夫是瘸子,视她如无物,女儿毁容,儿子哑巴,老侯爷一直都病着,姑奶奶还和离回来了,等等各种各样的事情,像噩梦一样。
老夫人本能地想呵斥刘氏不要胡说八道,她老了,又信佛,对这种事情可是非常忌讳的。
“老夫人,你想想三爷,不为别的,就为了三爷,他以后可是跟那周家姑娘日夜相处的,这。”刘氏难得的聪明了一回。
老夫人顿时变了脸:“这事确实很奇怪,打发个人去告诉周家,今日这日子不妥当,下聘礼的日子,等天晴了,我找庙里的和尚好好的算算去。”
有话没说的是,主要是算算周家的女儿是不是与他们钟家相克。
老夫人发话了,刘氏终于松了口气,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来,另老夫人侧目,她才忙低了头。
想着刘氏这几日没出门,也没这么大神通,老夫人在心里才去了刘氏这个嫌疑,应该不是她做的。
这事是邪性,可也不排除有人在背后指使的,马不走,老乞丐,死了的一群麻雀,这都是人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