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缓缓启动,男人目视前方,像是没有听见她所说的话般。
徐薇等了会才想起何亦辰刚才已经说过了。
他说她唯一可做的事便是应对苏奇达。
但是怎么办,她的心还是好慌,是真怕回到苏家见着外婆以后一个没控制住便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她不像他,时刻都能保持理智。她更多的时候被情绪所左右,她讨厌这样的自己,但却又无法改变。
徐薇坐在座椅中,垂着的那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也就是在这一刻,苏奇达急匆匆赶回家,没有回他自己住的梧院,径直去了苏老夫人的槐院。
二叔母,出事了。刚跨进门槛,苏奇达便迫不及待地道。
坐在躺椅中的苏老夫人睁开眼,毫无温度地看着。
矿山传来消息,矿洞坍塌了。
这件事早在清晨的时候,苏大伯便已经派人告诉她。
苏老夫人冷下脸,这两天你都上哪儿去了?
我?苏奇达缓了缓,我去棋城跟美枫谈后续的开发事宜了。
这前面的事还没有捋顺,你便着急着后面的事?苏老夫人皱起额,苏家的规矩你都忘了?
早在上一辈苏家便定下不把生意交给没有实力的,无论家中有多么紧缺,都得按照预期规划好的开采,毕竟矿产这种东西,一旦开采便不会再生。
二叔母,美枫开的条件真的很好。再说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我们没必要再守着那些老规矩不变,遇着好的合作伙伴,早些把资源变现,我们还可以拿去再投资。
闭嘴!苏老夫人急得脸色铁青,只要我还在世一天,我便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破坏祖辈们定下的规矩。
苏奇达垂下头,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阵过后又才开口,那二叔母,矿洞塌陷这件事总是要解决吧?
苏老夫人抬起眼,狐疑地看着他。
矿山那边的人跟我说了,出事的那一晚,徐薇带着工人们喝酒了。苏奇达振振有
词地道。
这又能说明什么?
苏奇达俯下身,贴近苏老夫人,二叔母,矿山早有规定工人们不得饮酒,更不得外人进入。徐薇未获得任何人许可便进了矿山,还在最危急的时候胁迫工人进矿洞营救,这股子歪风邪气若是不整治,以后恐怕再没人敢下矿。
苏老夫人眯起眼,所以,这便是你处理矿洞塌陷的方式?
苏奇达面露难色,二叔母,我知道徐薇她是你最心疼的外孙女,你舍不得处理她。但真的就如此放过了,矿山也就没办法再继续开采了,跟美枫达成的协议肯定也没法再完成,等到合同时间一到,我们交不出矿来,是要给他们巨额赔偿的。
听着他的字字句句,仿佛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站在苏家的立场。
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苏老夫人,她必须为了苏家的利益放弃对外孙女的疼惜。
你想让徐薇去顶罪?苏老夫人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我不答应。
坐在椅中的老夫人吃力地直起身,垂着的那只手缓缓抬起,但却还未够得苏奇达便垂了下去。
原本还有几分忌惮的苏奇达,此时卸下伪装,捏紧垂着的那只手逼视着椅中坐着的的人,二叔母,这件事恐怕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