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尔夏说:“父母有什么好谈的?对我而言,他们几乎是不存在的。”
“不存在?”尼雅对风尔夏开始重新充满了好奇心,“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存在?你是留守儿童?”
风尔夏说:“算是精神弃婴吧,我的父母都是高知分子,从小给我创造了很丰厚的生活条件和完美的教育环境,但他们从没给过我感情温暖,这么说可能有点矫情,但你们想象得到吗?我从来没有任何记忆是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坐在一起吃一顿饭,更别说什么出游。我生活在一个180平的房子内,陪伴我的却只有玩具,四五天看不到爸爸的出现都是很平常的事,妈妈也永远是在紧闭的房门内工作的那个人,从小我就知道,不能打扰他们,他们永远在工作。”
“换了是我,羡慕死你,我从出生起,每时每刻都在监控之下,吃饭,睡觉,走路的姿势,扎不扎辫子,留不留指甲,一律要问过母后,她说不行的事,我都不能做,她说ok的,我必须要去做,我的一切都被她设计好了,如果你是精神弃婴,那我就是母爱傀儡,感觉我是我妈用于延续自己梦想的武器。”顾清朗无限感慨,无限唏嘘。
“哇,原来你神么都知道,我以为你不知道呢。”风尔夏笑起来。
“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你要知道,从小到大的模式是惯性的,明知道难受,想摆脱却没那么容易。”
“不过我也理解,我也习惯了爹不亲娘不爱,如果哪天他们对我关心起来,我反而觉得手脚不知道放在哪里。”
“最惨的是我,你们一个是富裕的弃婴,一个是被溺爱的控制,我却不幸活在一个既没有财富也没有疼爱的环境里。“尼雅听了风尔夏和顾清朗的话,反而黯然下来。
“很少听你提及家人。”顾清朗说。
“有什么好说的?一个怨妇妈妈和一个不争气的爸爸,我曾经想突破我妈妈给我设定的怪圈子,却还是不幸被我妈言中了。”
“什么怪圈子?”
“她告诉我,男人没什么好东西,只是用来晋级婚姻不能出错,一错就是一辈子。”
“她说的倒也没什么错。”
“可怕的是,小时候我没有得到任何正确的,正向的教育,印象里都是她那一张鄙夷众生的脸,风尔夏能够在180平的房间内感慨的孤独,顾清朗你是获得了爱的,只是爱有点多,我是真的被恶毒教育伤害过的可怜虫。我小时候,跟外婆住在乡下,出门就是田野,吃的都是种的野菜,光着脚满脸是泥巴地度过了四五年,每次见到妈妈,都被用很嫌弃的眼神打量,甚至抱都不愿意抱我一下,从小我就知道妈妈对我的失望。她心高气傲,却嫁了一个普通人,一辈子都在感慨命运无情,给我灌输的都是爱情无用论,提到男人都会咬牙切齿,我以前并不信服她,总想打败她,现在我倒是相信她了,真是打脸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