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阿县。
街上的人们对于曹操的到来,丝毫没有一点的异样。
这也是夜羽所建议的,不希望引起任何轰动。
那天在东平讨论曹操是否需要奔赴东阿接受黄巾军投诚的所有曹军重要人物,也被曹操下令严禁透露半点风声,以保持双方一致的低调。
张宝一人傲然孤立东阿县府衙大门前入口,见到曹操和夜羽张思玉周仓四人的身影后,双眼骤然亮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曹操大步踏前,超过夜羽三人,朝张宝伸出右手,同时道,“地公将军别来无恙?”
张宝先是不由地望了曹操身后的夜羽一眼,这才答道,“我只是一个侥幸未死之人而已,哪里比得上曹大人春风得意,眨眼已经是兖州刺史?”
夜羽闷哼一声,插嘴道,“两位,究竟是谈和,还是找刺的?看你们针尖对麦芒的架式,我都怀疑你们是否会在这大打出手,从而连累了我这个无辜的小子!”
“们针尖对麦芒?”曹操和张宝两人同时哑然摇头,手指不约而同地指向夜羽,然后相视一笑。
张宝伸手握住曹操仍然递在半空的右手,笑道,“曹大人里边请!”
曹操和夜羽对望一眼,紧跟张宝身后,步入县府衙大厅。
张思玉和张宝两人则紧跟夜羽曹操身后。
进入大厅,即使以夜羽和曹操的沉着,亦禁不住一呆。
大厅内几乎挤满了人,全部虎视耽耽地望着跟在张宝之后的两人。
夜羽轻笑一声,乍舌道,“乖乖!前辈,我还以为是五百刀斧手正在等我们哩?”
张宝一楞,随即道,“五百刀斧手?翔实以为还是在雒阳英雄楼说书吗?”
夜羽道,“古书上有这么记载,来人啊,将两人拉出去,斩首了!”
夜羽身后张思玉嫣然一笑,脆声道,“大哥真会说笑!这些都是青,徐两地的各方渠帅,二叔前些日子就已经将他们召集过来,就是为了今天之事。”
大厅内众黄巾军渠帅自曹操踏入大厅之时,就已经认出的他的身份,顿时哗然。
青,徐两州黄巾军的渠帅们自跟随张宝进入兖州后,与曹操也算交锋数次。
除了第一次因为曹操大意之下,被张宝设计伏击,狼狈而逃,就连鲍信也为掩护曹操顺利逃脱身亡战场外;其后的所有战斗中,曹操军可谓占尽上风。
每次未等各迎战的渠帅指挥麾下士兵摆开阵型的时候,曹操已经指挥精锐一鼓作气地冲杀过来,凭借强大的冲击力,将惊慌失措的黄巾军拦截成数段首尾无法兼顾的小分队,只能各自为战。
而黄巾军士兵的单兵做战能力原本就不如曹操麾下精锐士兵,在各自为战的情况之下几乎就显地毫无还手之力。
接连的败战,让所有黄巾军渠帅都认识到曹操指挥战争时的惊人实力。
因此众渠帅见到曹操居然现身在张宝身后时,人人神色大变,互相转头观看身边同伴,心中却茫然一片,浑然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紧接着众渠帅不约而同地以为是张宝以通天手段,出手将曹操擒获,带来大厅让自己等人见识这新晋的兖州刺史,口中全部发出轰然大笑。
张宝领着四人至大厅主位,转身面对众人,双眼神光暴射,环视大厅内议论不休的众渠帅一圈,凌厉的目光让人望而生威。
众人不敌张宝的锐目,神色变地不自在起来。随即人人都注意到曹操神色自若,毫无半点阶下囚的狼狈模样,心头更是惊疑不定。
张宝干咳一声,缓缓道,“我之所以召集诸位前来,就是与大家商量一下,我们投诚曹操大人的事情……”
众渠帅闻言人人脸上全部露出诧异表情,目光再次一齐落至张宝身后的曹操身上。
原来他不是被大贤良师擒获,而是来劝降的?
众人虽然气愤难忍,亦对曹操的胆量生出敬佩之意。
几名心浮气躁的渠帅倏然起身。
其中一人大约三旬年龄,满脸麻子分外显眼,双眼隐露威猛神色的黄巾将领朝张宝行礼之后,愤然道,“贤师!我们并未完全溃败,为何要放弃战斗?”
张宝微微一笑,点头道,“刘辟,那么依你之意,我们是否要和曹操大人对抗到底?”
“正是如此!”唤做刘辟的黄巾军渠帅亢然高声应道。
站立张宝身后,与张思玉并肩而立的夜羽心中暗叹。
他是知道这刘辟的事情。
历史上,刘辟与与另外一名唤龚都的黄巾军渠帅率领的黄巾军一直活跃在汝南境内,以不间断的骚扰式攻击手段,曾经对曹操后方造成相当大的影响,就连曹操也深感无奈。
刘辟龚都两人率领的黄巾军有着一个与其他各地的黄巾军完全不同,而十分显著的特点,那就是他十分擅长打地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游击战”。
一旦手下探子查探到汝南境内某处县城出现兵力空虚的情况,两人便会率领麾下士兵立即攻击那处县城;然后又在曹操所派遣的大股围剿部队到来之前,十分警觉地撤离所占的地方。
遇到这样的对手,让奉曹操命令镇守汝南的曹仁十分恼火。
后来刘辟龚都两人举部投靠离开袁绍南下的刘备,但也正因为如此,失去了原先率领黄巾军与曹操军做战时的灵活性,在迎战曹操征讨刘备的战事中同时阵亡。
另外几人与刘辟同时起身的黄巾军渠帅纷纷应声附和,表现出与刘辟共同进退的气概。
张宝伸手制止众人的骚动,淡淡道,“诸位!我想询问一下,我们是为何而起兵反抗朝廷的?”
“因为朝廷不让我们活了!”刘辟身旁那位一脸横肉的渠帅举臂大声呼喊道,“我们的土地已经被他们全部抢走,地方的贪污吏们仍旧向我们征收苛税,他们就是要把我们都逼到了绝路才高兴。所以我们为了活命,倒不如拼命地好。”
众人纷纷齐声道“正是如此……”,“就是,就是……”,“对啊!龚都说的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