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明眼内精光一闪,动容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心却早已死去。嘿!现在的年轻人,什么不好学,偏学的如此老气横秋。”
夜羽心中只觉一阵郁闷,这人说话实在过于直接,完全不顾他人感受如何。
张思玉螓首偏转,星眸黯然无光。
从另外一人口中再次证实夜羽心态确实如自己所推测,让张思玉芳心更加乱成纠缠不清的麻团一般。
张宝觉察到张思玉情况有异,心中暗叹一声。
张贤明怪叫一声,指着夜羽哈哈大笑道,“我当年是因为青玉对我不理不睬,才会和自己生闷气,从中原跑到蜀中来,小兄弟你又是为了谁来蜀中的?”
张宝脸上终于露出尴尬神色,闷哼一声,愠声道,“贤明大兄,都是二十几年前的陈年旧事了,你还提它做什么?”
“有什么不能提的?”张贤明双眼寒光一闪,语气转冷道,“若非你大哥痴心妄想,妄图以太平道起事,清玉又怎么会跟着他受苦受累,以至最后在芳华年龄就香消玉殒呢?”
张思玉娇躯轻颤。
自出生以来,自己从来没有听父亲张角提起娘亲之事,只说娘亲是一个不平凡的奇女子。
自己每次向父亲询问娘亲的时候,父亲神色除了伤感之外,还十分怪异。一旦自己多问几声,父亲总是缄口不语,任凭自己再三哀求都不愿意回答。
有段时间,张思玉甚至认为自己不过是父亲的养女而已。
面对张思玉的疑惑,张角将女儿搂在怀中,直道“怎么会呢,玉儿可是父亲在这世界上最心疼的亲人。”
当时张思玉年纪虽轻,却分明能够感受到张角飘渺的眼神内,隐藏着深深的思念。“父亲在想娘亲吗?”
“是啊!你娘亲她……”张角醒悟到自己的失态,终于还是没有再说下去。
现在从一个陌生人的口中猛然间听到自己娘亲的名字,本来就是一件异常震惊的事情了。但听这人的话语中,自己娘亲和父亲之间的结合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
“张渊张贤明!”张宝踏前两步,惊人的气势汹涌奔向张渊,右手握拳,击向张渊右肋。
张渊低嘿一声,脚步轻移,挥手成掌,毫无花架地和张宝硬拼一招。
张鲁早就已经飞身移到夜羽身旁,和夜羽一起心惊肉跳地望着场内大打出手的两人。
每次拳掌相接,都会发出沉闷的如击败革声。
两人相互碰撞劲气之大,更是让人感觉惊心动魄。
张宝仿佛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不顾自己性命似的,每招每式都完全不顾自身安危。
相比张宝招招直击对手要害,张渊一味地处处防守,放不开手脚,显地多少有些捉襟见肘。
张渊以张宝二十年前的功力为基线推测现在张宝的功力,已经是大大失测。须知张宝自太平道事败之后,张宝满腔仇恨,几年来苦苦修炼,心无旁骛,功力自然精进迅速。自忖已经不让当年张角,这才再度踏足江湖。
张渊越打越惊心,他当年无论武艺相貌,都与张角不相上下,所以才会对张角最后夺娶美人归感觉到忿忿不平,一气之下离开中原跑到蜀地。
但张渊依然对自己的失败念念不忘,暗中苦修,以期自己能够超过张角,好出心中恶气。
直到太平道事败,张角身亡的消息传来,张渊当时虽然已经娶妻生子,但心中终究有份无法割舍的浓浓牵挂,孤身潜回中原,这才知道青玉原来早已经仙逝多年,伤神之下只好转回蜀地。
但张渊自信,即使张角在世,其武艺早已远逊自己。
毕竟一人忙于奔波,处心积虑地如何壮大太平道势力;一人却是一心一意地勤奋修炼,两相比较之下,明显立见结果。
然而现在张宝的身手分明已经超越其兄张角,就是与自己相比也不分伯仲。
张渊稍一分心,形势立即演变成对他不利的局面,落在下分。
张宝连击数拳后,见张渊左抵又挡,看似狼狈,其实却是守地稳如磐石,阵脚丝毫未乱,心中也忍不住暗赞一声。不过他虽然对张渊的实力感到惊讶,并无停手意图。当下脚步左移三分,接连攻出三拳。
张渊见张宝这三拳隐隐将自己所有退路全部封死,心中一凛。
拳风所及的空间温度骤降,凌厉惊人的劲气,仿佛撕裂空气般,宛如风雪呼啸声。
眼前的异常景象,让一旁围观的夜羽三人感觉到瞬间从炎热难忍的盛夏转入寒风刺骨的隆冬。
张渊身躯轻晃,施展奇幻难辨的身法,一掌挥出。
张思玉见张宝状若疯狂,张渊却只知防守,心中时间一久,就算张渊韧力举世无双,也逃脱不了落败的结局。她心有不忍之下,就想开口招呼张宝下手不要过分绝情,蓦然觉察身旁夜羽伸手暗扯自己长袖。
张思玉不知道夜羽用意,转头只瞧见夜羽眉宇间那份隐藏隐现,浓郁到仿佛无法化开的哀伤,芳心不由一颤。
对敌的战局中,张渊凭借玄幻的身法,虽然勉励挡住张宝的三拳,但一个是全力以赴,一个却是仓促聚劲,高下立判。
张渊飘身后退,落地之后一个踉跄,举手擦去嘴角殷红血丝。
张宝站立原地雄躯未移,冷峻的脸庞一抹嫣红一闪而逝。
他虽然成功地让张渊身受重伤,但也受到张渊的反震,真元多少受损。
即使这样,也无法改变张宝因为张渊对起大哥的污蔑所引起的怒火,当下脚步轻移,朝张渊逼去。
张思玉芳心暗恼,提气飞身赶来,口中娇声喊道,“二叔……”
张任蓦然出现在庭院大门口,手中磐云枪奋力掷向缓缓逼近自己父亲的张宝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