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梅不以为意,劝说道:“既然如此,就我们几个去坐坐得了。”
青雪浅笑道:“呵呵……等会我们还须要陈少爷引路入刘府呢。”
陈歉见几人有意回谢铁那里住,登时豪气道:“不成问题,我们这就去红曲楼寻个雅座高谈畅饮,大醉方归。”
柳藜闻言,羞赧地扯了扯陈歉衣衫,低声劝道:“陈公子,我们的钱不多了,届时若不够开销,岂不被人笑话。”
即使声音如蚊,还是被李玉白几人听到了,登时仰天放笑,让陈歉十分怕羞。就此,众人只是寻个冷清处便坐下了。叫了酒菜后,陈歉直问道:“玉白、怀德兄。方才歉就想问了,云姑娘与小梅姑娘为何不与你们一同到此,难道回白仙山了?还是?”
青雪正色浅语,“她俩已应募了天完的举义军,小梅如今已是那的御医,此番我们也正从蕲水到的这里。”
陈歉虽有些诧异,但很快就点了点头,“歉也听说徐寿辉称帝了,他麾下的香军纪律严明,也算是个好去处。”
这里虽颇为偏僻,为防隔墙有耳,李玉白几人也不再讨论此些。但此时同一间店有一年轻人已细听了他们说话,彼此隔了两丈广圆,声音又这么小,应该不能听得清楚,想必此人也是一位高手。细观他容貌也就二十三四,样子也算英俊非常,与李玉白一般高壮,腰系长剑。
酒菜很快就上齐了,待柳藜为几人斟酒完后,见那年轻人悠悠走来,一脸笑吟吟,“在下诚心与几位交个朋友,不介意我坐下吧?”
李玉梅见其毫无礼貌,一派漫不经心,鄙夷道:“我们无心与你结识,抱歉了,所以请你去别处吧。”
李玉白几人也有此想法,因而没有理会于他。但年轻男子依旧不舍离去,故意低声阴笑,“可巧,在下方才竟完全听到了你们的说话。若我明晨将你们告去官府,不知会如何?”
李玉梅亦然不惧,藐视道:“就你这一身褐衣黔首,目怀凶光,且无凭无据还想去告官?届时本女侠怕那官府大人会将你打入牢房……”说着,不由地讪笑不止。
青雪几人也随之好笑。那人一时无奈,支吾道:“我……我这样子有何差之?”
李玉梅随即调侃道:“你倒有些像本女侠的铁哥,可惜你不及他一半气派!”
“呵呵……”柳藜登时掩唇悦笑,心想此人虽也是英俊,但比之谢铁真的差了不少。
那人强笑道:“不知姑娘口中的铁哥是何人?麻烦告知在下一声。”
李玉梅得意道:“乃是‘剑暖心寒谢风流’!可惜他已不再混迹江湖,你一介凡夫,定然不认识他吧?”
怎料这年轻人淡笑道:“果然真是他!不瞒诸位,在下也曾见过谢风流,与之比较确实是差了些。”
李玉梅“噗嗤”一笑,“何止差了一些,简直是云泥之别。”
柳藜与青雪纷纷颔首低笑,应是表示赞同。惟见李玉白客气地问道:“难道这位公子认识铁哥?”
年轻人也随之疑惑,“不知你是?”李玉白笑道:“在下乃是他的师弟。”
年轻人冁然一笑,“原是同门,难怪身上的剑气这般熟悉。在下两年前的初六也在醉雨山庄,那时我们一同角逐,当我碰见他时,本以为可以打个称心,岂料不出二十来回便被他打败了。”言罢,他释怀地看向李玉梅,“这位女侠我也曾见过,记得那时妳身边还有一位姑娘一同,不知去哪了?”
青雪淡道:“正如公子方才听到的,她叫方甫梅,此时已应募了徐郎的举义军。”
“原来如此……”年轻人随之叹息,似乎充满了怀念。李玉梅则无心理这些,见她戏笑道:“我哥哥都不一定是他对手,你输了也属正常。”
“阿梅好了!”李玉白无奈一笑,继而问道:“还不知这位公子姓字,不知在下可能幸闻?”
年轻人显得很乐意,作揖道:“在下名唤应惟与。”
柳藜见他腰系长剑,惊叹道:“莫非这位公子便是‘剑绕清江应惟与’?”
应惟与礼貌一笑,随之竟有些得意,“不错。”
“剑绕清江?”陈歉几人一脸茫然,明显对其一无所知。应惟与见几人毫不动容,一脸疑惑,“呃……难道你们真的不曾听闻?”
李玉梅讪笑道:“不好意思,真的不曾!”
应惟与有些半信不信,迟疑了良久。见柳藜解释道:“应大侠,这里除了小女子,他们都有两年多不闻外事了。”
应惟与登时舒心不少,叹道:“怪不得两年多寻不到谢风流一丝踪迹!我也是一个月前听说他出现在了杭州,才匆匆赶到了这里,奈何几天也不曾见到他,幸好今见到了你们。”
张怀德淡道:“不知应公子为何要找谢兄?”
应惟与侃然道:“当然找谢风流再次切磋了。”
李玉梅不由冷笑,继而看向柳藜问道:“妹妹,这所谓的应大侠究竟有什么本事呀?听他名头就觉得文弱不堪,会不会虚有其表啊?”
柳藜正色道:“应大侠每遇不平事,都会除暴安良,也帮助过不少穷人。今年初,还听说他与友人铲除了一帮趁乱剥削民才的恶人,在江湖中十分受人敬仰。”
李玉梅亦然不信,好笑道:“抵挡不住我铁哥几剑的人,还敢教训那些强人?依本女侠之见,这人怕是连我都不如!”
李玉白有些难堪,不敢正视应惟与,喃道:“阿梅,注意妳的言辞。”
李玉梅朗声道:“哥哥,江湖行骗者颇多,我们又怎知其人是不是真的应惟与?”
应惟与亦然不恼,“那姑娘要在下如何证明?”
李玉梅注视着他,坦笑道:“你可敢与本女侠较量一番?”
应惟与细看了看对手的佩剑,笑道:“这位姑娘的佩剑颇具灵气,想必也是剑法绝伦,那在下就依了妳。”
“好,那我们先到宽敞处吧。”李玉梅当即拔剑而出,先与应惟与相抵一剑,再飞身而去。李玉白见之,也不曾阻拦。青雪忧心道:“玉白,此番为何任由玉梅的性子啊。”
李玉白侃然道:“玉梅这两年多一直向冯兄夫妻学剑,就让我们看看她到底进步多少吧。”
陈歉等人也觉有理,旋即随李玉梅两人到了四面空旷处。
李玉梅不出一言,很快便与应惟与较量了十几回合,显得很轻松。柳藜见之,感叹李玉梅功力竟如此深厚,丝毫不输男子。
张怀德亦然心叹,“玉梅的天禀本就很高,加上在白仙山修行,简直如鱼得水,如今已能比肩当世高手了。”
李玉梅先停了停,笑问道:“你不是说接不住我铁哥二十招吗?剑法几时变得如此猛烈了,该不会学了什么妖法吧?”
应惟与得意道:“姑娘怎不闻士别三日之理呼?再说了,在下记得那年姑娘的剑法也是十分寻常,如今仙气霭霭,难不成也学了些妖法?”
李玉梅轻哼道:“本女侠在白仙山勤奋修行之时,你怕是不知在何处闲荡!”
应惟与笑道:“我们彼此彼此。”语落,便不再多说一句,认真朝李玉梅打去,而此刻的剑气,显然增加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