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无心听相同的供词,念力轻轻涌入虞少南送到后厅的骨笛中,一股微弱的魄力传来,睁开双眼轻声道:“骨笛里面被胶封了三根银针,吹动骨笛,银针颤动,就会散发魄力,从而号令湖中的二丫赶鱼。”
昨晚,苏澈问灵二丫,却发现她三魂具在,尚存一丝清明。一般来说,惨死之人天地二魂各归本位,只有人魂存在于世,附身正常人,借常人之口为自己鸣冤。
一旦有修行者施展问灵之术,这些阴魂大多知无不言,但问到二丫是如何死去的时候,她却闭口不说。无奈之下,辛天冬几人只能从她父亲牛仲口中问出邪术之法。
苏澈念力轻轻拨动,正想取出骨笛内银针却被李左车拦下:“二丫三魂具在,腿骨归原处,用‘引生术’可将残存三魄归位,在死亡之处超度会少些苦楚!”
苏澈放下骨笛叹息道:“如此最好,最后一程能少点痛苦,就少点痛苦!”
这时,虞少南派人传话,牛仲在地牢里见到二丫的尸体,要招了!
“那我们去地牢,听听这狠心的牛仲是怎么说的。”
人已死,魂魄寄于尸身中,不能见阳光,一旦见光,魂魄便会消散。没出日头的时候,辛天冬和冯远道便把二丫的尸身送到豫章潮湿的地牢中。
三魂未灭,问灵之后激发灵魂,生前受到的火灼之痛仍会延续。他们便在地牢中放了一个洗澡用的木桶,里面灌满了冰水,二丫的尸身便存放其中。
虞少南破案经验老道,在大堂之上,他觉得牛仲不会就这么简单招了,于是在堂上不断用言语突破牛仲的心理防线。
三言两语模糊道破牛仲杀女手段,将牛仲逼到崩溃边缘,在见到女儿尸身后,心理防线瞬间坍塌。
牛仲目光呆滞:“二丫是我杀的!”
狱吏问道:“知道是你杀的,邪术是怎么回事?”
牛仲抬头看了一眼昏暗的油灯说道:“邪术是我年轻的时候从山上捡的”话没说完牛仲失声痛哭,良久之后开口道:“家里太穷了,四个男娃子,老大三十八岁还没娶上媳妇,你让我怎么办?毕竟是女娃子,养大了也是别人家的人,我就用书里记载的法子杀了我的女儿!”
“什么法子?”
牛仲再次抽泣良久,长吐一口气道:“不见天,不着地,不见光,铜锁坠腿,用火烧其上身,挂在木梁上溢死,再投入水中一个时辰,就可练成活死人。用银针扎在印堂、阳白、头锥三穴,取出小腿腿骨和软筋,腿骨做成笛子,把软筋熬成明胶,将银针封在骨笛里,吹动骨笛就能号令活死人!”
听到这话,在隔壁牢房的苏兮兮,一拳打碎青砖垒制的墙面,疯一般冲到牛仲面前,一巴掌拍在脸上,将牛仲扇翻在地。
怒气冲冲的苏兮兮没有收力,虽然没有动用元气,但全力一击也不是牛仲能够承受得了的,骨骼相错,大口鲜血从牛仲口中吐出,躺在地上不断低声痛吼。
“你还是不是人,那可是你亲女儿,你竟能如此残忍”
苏澈拉住暴怒的苏兮兮,说道:“兮妹,问完之后,要杀要剐随便你!现在牛仲还不能杀。”
在地上翻滚地牛仲,嘴里发出哬哬的声音,模模糊糊可以听到他在说:“女娃子终究终究是别人家的人,变成活活死人给家里挣几年钱无非是受受点苦,等家里钱挣够了,我自会请人给她超超度,我也带上我的性命,给她赔赔罪。”
“你”
几人脸上铁青,但还是决定留牛仲多活一会,记载邪术的书籍是重中之重,若被他人得了去,不知又会生多少惨事。
隐隐带些怒色的狱吏突然开口道:“他还在说谎。”
几人将目光投向中年狱吏,辛天冬问道:“哪里不对?”
狱吏沉吟片刻沉声道:“我在狱中审讯了无数犯人,凡是像他招得这么顺畅的,大多有假,都是事先想好了说辞,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的供述还在隐瞒什么!”
老大胆小,老二滑头,老三泼皮,虞少南很快给这三兄弟下了定论。接到狱吏汇报后,他决定诈一下胆小的老大。
夫妻六人,让他们见到二丫的尸身之后,胆小的牛大柱直接瘫在地上。
分别关进三间牢房。中年狱吏进了老大牢房张口说道:“牛大柱,你爹全招了,是你提供的邪术,诱导你爹将你妹妹炼成活死人。”
惊恐的牛大柱摆着手喊道:“不是我,不是不是我,是我爹杀的,跟跟我没没关系。”
中年狱吏轻轻笑道:“这么说,你妹妹的事你是知道的?”
“我我不知道。”
中年狱吏拍拍手,轻轻关上房门道:“知道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你爹已经招了,你爹砍头,你也砍头,你二弟三弟不知此事,明天就放了!”
牛大柱连忙拉住牢门,痛哭道:“不是我干得,是三弟,三弟和我爹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