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墙灰瓦,乌梁朱门,上有黄铜大钉,威严庄重,宽大的匾额上书‘亲民堂’三字。牌匾两侧粗大的红柱上用鎏金大字刻着一副对联。
门外四时春和风甘雨;
案内三尺法烈日严霜。
大堂之上,豫章太守虞少南头戴乌纱,身穿紫红袍稳坐高堂,不怒自威。
头顶‘明镜高悬’四字熠熠生辉。熊罴之士立在大堂两侧,霸气外露。
清早苏澈就将此案递给了虞少南,了解之后,令三十县丁将牛仲全家八口全部捉拿,痴傻的柱子被侍女带到内院安顿,牛仲及三个儿子儿媳全在门外听候传讯。
事关邪术,沈周还是知晓了掌管豫章钦天监的将主宋老生。此时,宋老生正和辛天冬几人待在衙门大堂后厅,等待着虞少南开堂审案,不停转动茶杯的手暴露了他心里的焦虑,
“啪!”
“威武”
惊堂木落下,两周兵丁用庭杖敲击地板,门外跪伏在地的牛仲被兵丁架上大堂。
“牛仲,你可知罪?”
县丁捉拿,收了骨笛,牛仲心知祸事,以为要进钦天监衙门,没想到进了太守衙门。太守管生民万事,不管邪术,他的心稍稍放下,下大狱也好,砍头也罢,只要能保住骨笛,三个好吃懒做的儿子就有活路。
冰冷的声音传入牛仲耳朵,他还是惊惧万分,身子一僵颤抖道:“草草民不知。”
虞少南把玩着手中骨笛,骨笛洁白如玉,入手竟有一丝温热。虎毒尚不食子,他怎么都想不到堂下看似忠厚的老人会残忍得杀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并将其制成邪祟。
虞少南将骨笛亮在牛仲面前问道:“牛仲,你可知这笛子用什么制成?”
牛仲眼神闪躲不敢直视面前的骨笛:“白玉做的。”
“啪!”
执掌一方多年,观察细致入微,见牛仲眼神闪躲虞少南便知此事和他脱不了干系,旋即怒道:“这是人骨所制,本官问你,骨笛是不是你小女儿腿骨所制?”
打了一辈子鱼的牛仲,哪里是虞少南的对手,顿时乱了阵脚,结结巴巴道:“不是不是”
“那骨笛是何人腿骨所制?”
“小人不知,小人不知”牛仲冷汗横流,良久壮着胆气说道:“小人不知笛子是什么做的,笛子是仙人所赠。”
“哈哈,仙人为何赠你骨笛?”
“两年前,仙人落在我家,讨了一碗水喝,见我家中贫困,便送了我可以引鱼的仙笛。”
“你在撒谎。”虞少南斜眼看着牛仲,厉声说道:“金坠火灼,木杀水淹,取其魂魄,择其腿骨,炼成我手中骨笛,将自己的女儿做成人不人鬼不鬼的邪祟,就为了多捞点鱼货,牛仲,你好狠的心啊!”
被人当众点破,牛仲惊慌失措,心里却反而一横趴在地上高声喊道:“大人,草民冤枉,还请大人明鉴!”
虞少南将骨笛放在案台,走到牛仲身前轻声说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真以为我这豫章太守就这么无能?”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哼!”虞少南冷哼一声吩咐道:“来人那,将牛仲押入大牢,择日再审!”
门外传来吵闹声,虞少南问道:“何人在门外喧哗?”
门房跑进大堂拱手道:“禀告大人,是牛家村的人在闹事。”
“他们来干什么?”村里出了罪犯,躲都躲不及,他们还聚在一起来衙门闹事,有些奇怪。
又一门房跑了进来,将一张按满手印的纸张递给虞少南说道:“禀告大人,他们想先拿回骨笛,以免误了捕鱼,这是他们的具名手书,大人请看!他们还说,不还仙笛他们就在衙门口不走。”
听着这话,虞少南暴怒,将手中纸张撕得粉碎喝道:“荒唐!告诉他们,什么仙笛,那是用邪法炼制的骨笛,已被本官列为罪证,让西营的人过来,但凡聚众闹事不走的,一律就地斩杀!”
“遵命!”
牛仲大儿子上了堂,说法如出一辙,看来是已经串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