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终归是来了。
“咦?”在太白准备奔赴战场前,范恩原本还想给太白施加几个强化魔术,然而这些魔术仅仅维持了不到一秒钟就消散了。
“怎么了?”太白也发现了异常,于是立刻盯着范恩询问。深怕这位大少爷是个半吊子。
相较于太白的紧张,范恩则是不以为意。
不就是魔术无效吗,也不算是怪事。有的人天生对魔力的抗性就很高,地精更是集体魔术免疫。
“你好像不受魔力钟爱啊。算了,既然这样我也下去,不能给你施加强化魔术,那就给铁骑兽施加弱化魔术,反正也没差!”调整了一下思维后,范恩立刻给出了解决方案。
虽然这个方法会让自己暴露在风险中,但这已经是眼下的最优解了。至于太过冒险这类担忧……那是属下该操心的,范恩自己是完全不在意。
跟斯文的外表不同,范恩也有着一颗敢于冒险的心。
而太白也没有劝阻,这方面他没什么常识,一时间也没发现不妥。何况他的心思早飞到战场上去了,根本就注意不到这些细节。
于是两人也飞奔向交战地点,等到两人到达时,骑士们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也太不中用了吧……”看着地上的骑士,太白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句。
短短的时间里,这些骑士居然全部被击败,其中一个倒霉蛋更是被剑角贯穿,眼看是没救了。
范恩看见这一幕既心疼又羞愤,自家的这帮骑士的确是不够给力。居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全军覆没……
太白看了眼还在角落里喘息的月盈,又看了眼那名已经死亡的骑士。在咬牙调整了一下呼吸后,太白迅速的向着铁骑兽冲去。
距离陷坑已经不远了,无论如何都要让计划成功。
暗自下定决心的太白,决然的撞向了铁骑兽。
既然被冠以铁骑之名,太白自然是不会将距离拉得太远。本身力量就不占优势,要还让铁骑兽冲锋起来,那太白就直接翘辫子了。
在确定太白暂时缠住铁骑兽后,范恩立刻开始了咏唱。很快,连续不断的弱化魔术就被套在了铁骑兽身上,这让有些抵挡不住的太白逐渐站稳了脚跟。
“这劲可真大啊!”太白双手同时握住盾牌,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铁骑兽的攻击错快,同时缓缓后退。
可能也算不上缓缓后退,实际上更像是顶飞的,只能勉强算是且战且退。
而范恩显然是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完成大威力攻击魔术的,他光是为了维持那一大堆的弱化魔术就尽力了。
但不管怎么说,局势算是稳住了。这之后太白也慢慢摸透了铁骑兽的进攻模式。下位魔兽的攻击方式本就不多,加上矿道狭隘的地形里也做不出太大的动作。因而太白应付起来也不像最初那么勉强。
虽然力量上的差距依旧让太白感觉棘手,但在防守方面逐渐变得有条不紊。或是错开攻击,或是借着攻击的势头向后退去,就像暴风雨中的大树,看似被暴风吹得几乎倾倒,偏偏就是能挺过一轮又一轮的狂风暴雨。
见到太白那副姿态,范恩又回想起那一夜公会门前的决斗。
那时候范恩闲来无事用魔术鸟瞰着整座小镇,原本还因为小镇的没落而心疼,但很快就被猎人公会前的骚乱所吸引。
全程目睹了那场决斗的范恩不经为之惊讶,很难想象那场激烈的战斗是出自他偏远的家乡。
虽然范恩本质也不过是个外行,并不懂其中的各种门道,但这不妨碍他看热闹啊!而那场决斗中,太白沉着冷静的应对实在很对范恩的胃口。
哪个魔术师会嫌弃一个可靠的前卫呢?
要不是还指望太白缴纳的税收,范恩都想建议父亲征召太白为骑士了!
相比起仍旧屹立不倒的太白,那些早已被打趴下的骑士就显得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就在范恩为太白感到可惜的时候,这场作战也走向了尾声。
鸢盾表面的家纹早已在数次的交锋中面目全非,太白紧握盾柄的双手逐渐感到了粘稠,复又慢慢失去了知觉。
即便被范恩用魔术削弱,铁骑兽的攻击依旧当得起势大力沉,太白也快被逼至极限了。
在不知第几次的碰撞之后,太白的双手终于彻底失去了知觉,布满沟壑的盾牌被剑角挑飞。不过太白倒也不显得慌张,反而是一脸释然,因为这就是最后的碰撞了。
无视可能的追击,太白直接借力扭头就跑。仍旧不死心的铁骑兽想要继续追赶,但刚跑了两步,底下被掩饰的木板就因为无法承受铁骑兽的体重而断裂。
“哗啦!”巨大的落水声响起。最后一刻飞扑出陷阱范围的太白,看着陷坑中不断飞溅的浪花长长的松了口气。
“累死了,至少这个陷阱是没白准备。”听着陷坑中剧烈的响动,太白知道自己的猜测命中了。以铁骑兽的体积与质量,注定是无法在水中上浮的。不过因为有腿可以蹦跶,短时间也淹不死。
在确认铁骑兽不会从水坑中逃脱后,范恩立刻跑了过来关心道:“太白足下,没事吧?”
太白本想挥挥手表示自己没事,结果手臂却因为脱力而耷拉着不动。
“不用在意我,赶紧收尾,然后去救治下面的骑士。除了那个被捅穿的,其他人应该有救。”
范恩点了点头,拿起一瓶药剂往嘴里一灌,随即双手向着左右大大张开,一道道魔术式开始在空无一物的半空中勾勒而出。
黑暗的矿道中,那繁杂的术式伴随着魔力的光辉显得格外炫目。原本蓝白色的魔术光辉逐渐化为刺眼电光,随后数道雷柱自魔术阵中倾泻而下。
铁骑兽那尖锐的叫声再一次响起,太白那原本就因为脱力而有些昏沉的大脑,顿时如遭重击,在一片焦糊味中,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