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寒绛殿三个字,左元若想这是她第三次来这里了,前两次都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好的印象,她的预感告诉她,这次多半也是不欢而散。
有人以为左元若会因为那日的威胁而不敢替少主诊脉,没想到这位左先生毫不忌讳,落落大方,似乎那日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少年脸色苍白,虚弱无比,褪去了那一次阴暗的气息,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但她清楚,这份温和下是怎样的恶劣。
左元若只能推测出梁泠是被疼晕过去的。
她回去翻了许久的医书,最终敲定了一个药方,不治本,也不治标,只是单纯的止痛。
左签拿着药方走的时候满脸的不情愿,他觉得自家公子受了委屈。
左元若没想到她会在同一天跑寒绛殿两次,听说是梁泠派人来请她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下,问:你家少主醒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便确认是找茬了。
药才刚送过去,且不说喝没喝,但这么短的时间是不会发挥药效的,只能是梁泠自己醒过来了。
许是刚好送过去的药让他又想起了自己,然后爪子痒了,闲不住了。
左元若起身理了理衣袖,道:走吧。
直到药碗朝着左元若飞过来的时候,她终于确定了这人就是没事找事,无理取闹。
深色的药汁溅湿了左元若的云纹白鞋,罪魁祸首冷笑的指控着:先生不知道本少主是病人吗?倒是说说这么苦的药让我怎么喝?
又是这种讥笑又含着挑衅的眼神。
左元若垂眸看了自己沾满药渍的鞋几眼,分辨不出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先生哑巴了吗?咄咄逼人,誓不罢休。
左元若抬头,猝然一笑,眼底却是冰冷至极:看来少门主自我调节能力不错,既然醒了,也不需要喝什么药了。
左元若看到梁泠那偷偷藏着的微微颤抖的手,唇角又往上勾了几分:少门主随意,在下就不打扰了。
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将那声你站住关在了门后。
贴身侍从慌乱的拍着梁泠的后背,妄图让他的咳嗽缓一些。
声音也结结巴巴:少,少主,这下该怎么办?
看到自己少主凉凉的看过来的眼神,侍从的血液瞬间被冰冻,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的跪了下去,但梁泠只是摆了摆手边咳嗽边道:你下去。
捡回一条命的侍从来不及去关心疼得身体发颤的少主了,慌忙不已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