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这件事结束,我们结婚吧。(2 / 2)

喂,我等你下课 鹿笙 4530 字 2020-10-16

“那我以后就陪着你,足不出户,不让人看见。”

“别人都会说你没出息的。”

“随他们说去。”骆叶想了想,“算了,还是从别的地方下功夫吧。”

“什么?”

“不如干脆向外界发个公告,说我英年早婚,让那些觊觎我美色的人都绝了心思。”

姜临扑哧笑出声。

这时大厅里换了一首曲子,她轻声问:“你还记不记得这首曲子?”

“那年,你上了我的车,我们一起去看电影,你喜欢电影里的插曲,后来我专门去市场上淘了绝版的原声带,可惜寄来的时候你不在了。”

姜临低头。

“里面有句日语,当时你追着我问它的意思。我小时候虽然在日本待过两年,但很多词汇都忘了,但又不想在你面前失了面子,只能装作不搭理你,后来我回去特意查过。”

“是什么意思?”

“いちごいちえ,是一期一会的意思,来自日本的一部茶经。”

“原来你这都记得。”

骆叶将她抱紧:“我原本以为,上天给我的最好的一段时光已经结束,没想到它会延续到今天。我小时候跟着爷爷生活,他说,人生的三大幸事,是闭门阅经典、开门迎嘉宾、出门游山水。遇见你之后,我突然明白,对我而言,人生三大幸事不过是久别重逢、失而复得、和好如初。”

话音刚落,头顶便有大朵烟花炸开。

一切都刚刚好。

骆叶俯首亲吻姜临的眉眼、鼻梁,最后,吻落在她嘴角。他迅速地撬开她的贝齿,狂烈的吻让她几乎窒息。但她不想停下来,她恨不得纵身赴火,在他眼底的熊熊烈火里将自己烧个干净。

“骆叶。”

“嗯。”听到姜临叫自己的名字,他笑了一下。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起初只是觉得你的眼睛很熟悉,虽然长大了许多,但看着人的眼神却没变。后来听你说起那段往事,我才最终确定下来。我早已记不得当时受的苦,只觉得那个女孩是世上最特别的。”

骆叶说完,拢住姜临的手指,拉着她欲往大厅走:“我们出来太久了,该进去了。”

“哎。”姜临叫他。

骆叶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你今天来,就真的只是因为我好奇,才陪我来看看?”

“也不全是,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卖了个关子。

等到了大厅,舞会已经结束,真正的大戏刚刚开始。

有传闻说,佟家长子嗜赌,这几年被佟瑾之压着,赴宴时都有七八个人跟着,生怕闹出大事来。如今,佟家的生意如日中天,佟瑾之能用的人不多,而最钟爱的小儿子还未成年,对生意场上的事知之甚少,他不得已,才将一半生意交到佟圻手上。

佟圻当家后,受佟瑾之的管束少了些,早就按捺不住,所以这次就撺起了局。

整艘游轮上的人,身家能跟佟圻相当的寥寥无几,所以都不敢出头。骆叶进了大厅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佟圻正在兴头上,生意场上诸事顺利,他早就飘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而且之前在包厢里骆叶当众羞辱他,佟圻一直怀恨在心,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余君言怕大家在自己的宴会上闹僵,挡在两人中间:“佟少爷,要不我找人陪你?你要是不满意,我亲自陪你赌一局?”

“我就要他。”佟圻指了指骆叶,“怎么,灵泉湖里的水没把你淹死,倒把你的胆子给抹没了?”接着,他将目光移到姜临身上,“还是说,你有了这个女人,从此就视金钱为粪土了?”

骆叶的心思都在姜临身上,根本不看找茬的佟圻一眼。佟圻更是怒不可遏,伸手就去抓姜临的手腕:“那我倒要尝尝这个女人是什么滋味,把你迷成这样。”

骆叶蹙眉。

他只这一个动作,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你拿什么跟我赌?”骆叶轻捻手指,“你看中的金钱在我看来分文不值,莫非你想拿你手中的寻香阁的股份来跟我赌?或者你佟家的地产,还是你们研发的新品的配方?”

佟圻一下怔住。

“但凡你能拿出一样,我就愿意赴你的赌局,可惜……”骆叶顿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你做不了主。”

他的音量不高,但足以让围观的人都听见。

静了半晌,四周的男男女女就开始讨论起来。

“骆总说得没错,佟家当家的还是佟瑾之,他还做不了主。”

“可我听说,这位佟家大少爷拿到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那是他老子看在他故去的母亲的分上施舍给他的,与他有什么相干。”

……

众人议论纷纷,佟圻的面上再也挂不住。他生来就是个莽撞性子,吩咐身边的秘书去准备。在北市,虽然大的赌局时时都能见到,但赌资如此独特的还极少。众人热血沸腾,将赌桌团团围住。

余君言拉住骆叶:“给我个面子,今天这事就算了。”

“你该劝的不是我。”骆叶轻飘飘一句话就堵住了余君言的嘴,“不过,我就不上场了,让她为大家助助兴吧。”说完,他指了指姜临。

余君言愣住:“她?”

姜临扯了扯他的袖子:“别闹了,我不行。”

“我听说,你玩牌的技术不错。”骆叶看着她。

姜临急了:“那跟这能一样吗?你就不怕我把你手上的资产输光?”

“输光了也没事。”骆叶轻轻扬眉,“那是老婆本,本来就属于你。”

这人是不是疯了?姜临忍不住腹诽。

被推上赌桌那一瞬,她也不扭捏了。见骆叶神色轻松,她甚至跟他打趣:“你今天若是想看我出丑,那可就失策了。”

骆叶就在她旁边坐着,旁若无人地握着她的左手。

荷官开始摇铃,骆叶轻声咳嗽提醒,姜临则很随意地将筹码扔到“小”那边。

她出手很阔绰,围观的人都不自觉对她另眼相看。按理说,她不过二十出头,在这种场合却不露怯,骆叶看上的人果然有几分胆色。

两人一点都不在乎输赢,仿佛那些筹码都是他们不要的玩具。

荷官揭开瓷盘,姜临输了。

骆叶压根不关心结果,他轻抚姜临的耳朵,闲闲地问:“下一场买什么?”

“你觉得呢?”

他看了看她的脸色:“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天没休息好?”

“你昨晚一直压着我的头发,我都没法翻身。”姜临压低了声音。

骆叶笑了笑,噙住一眸水光:“下回叫醒我就是。”

把这些闺房之事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两人没有半点羞涩,均是平常语气,倒是周围的人听得脸都红了。

“我买大了。”

“你尽兴就好,输光了也没什么。”

“可不是,这些都是你拿来招蜂引蝶的东西,我有什么可惜的。”

“没良心。”

姜临连败三场,便没了多少兴致。而另一头的佟圻却赌红了眼,大概平生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弱的对手。他下了重注,拿出了名下所有的房产和股份,来赢骆叶手里的雅园。他的秘书觉得他此举过于冒进,且他之前的每一场都赢得太过容易,或许其中有诈。但众目睽睽之下,佟圻已无法悔棋。

“这一场你可得上点心,要是能侥幸赢了佟大少爷,后半生就可以无忧了。”

“是吗?”姜临将视线移到骆叶身上,“这些东西是不是足够包养你?”

“或许。”

“那我尽力。”

她说得轻松,但已经注意到骆叶脸上的神色跟前几场完全不同。她大概知道了他此行的目的,心里也紧张起来。

别说是他们,就连围观的人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筛子在瓷盘中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法国时,姜临曾在一家地下赌场做过一段时间的服务员,大抵也知道些其中的门道。于是,她静下心来观察着她所知道的机关,但听不出任何玄妙之处。

骆叶知道姜临的心思,将她揽得紧了些。

她与他对视,读出他眼底的信息,随即捡了筹码扔出去。

瓷盘揭开,她轻呼了一口气。

站在骆叶这边的人,纷纷过来祝贺。

骆叶拉着姜临起身,打算就此结束赌局。

佟圻输得太惨,“噌”地站起来,将他们拦住:“哪有赢了就想走的道理?”

骆叶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已经没有东西可以输了,你全身上下,包括你这套西装,现在也属于她。如果你还想体面地走出去,就让开。”

“你以为你今天走得了?”

佟圻手一挥,一群人堵住他们的去路。这仗势分明就是告诉他们,如果今天不把东西交出来,就别想离开这里。

“临临。”骆叶唤她,“到我身边来。”

姜临闻声,后退了几步。骆叶捂住她的双眼,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把刀,直抵佟圻的眉心。

骆叶瞳孔漆黑,眼神凌厉:“如果你想让这艘船上多条人命,欢迎来试试。”

“我不信你敢伤我。”佟圻向身后的人示意,那些人渐渐围拢。

骆叶刀锋落下,刀刃迅速在佟圻额头上划出一道伤口。佟圻惨叫一声,捂住额头。

一时间,气氛凝滞了。

毕竟是余君言设的宴,要是真的闹出人命,他这个东道主也不好交代,于是他出面道:“赌场上无父子兄弟,今日在场的人都作了见证,谁输谁赢大家都知道。至于佟少爷,我会安排好医生,尽快带他去医院看看。”

闻言,围观群众纷纷散去。

骆叶捂住姜临双眼的手才缓缓放下。

“你啊。”余君言对着骆叶哀叹了一声,“我真是前世欠了你的,祖宗。”说完,他便收拾残局去了。

姜临手心都是冷汗:“你刚刚不该动手的,咱们算是砍掉了佟瑾之的半条臂膀,还拿走了寻香阁的股份。要是再伤了佟圻,咱们跟他之间的对立就摆在明面上了。”

“你在担心我?”骆叶脸上还带着淡笑。

“是是是,我担心你。”姜临不懂,都这个时候了,他脑子里还在想这些。

骆叶握住她的手,语气诚挚了起来:“我知道今日不该动手,那只是一个警告。我只想告诉佟家,没有谁可以伤害你。”

“骆叶。”姜临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我大概要忙一阵子了。临临,在这之前,我们出去旅行一趟吧。”自和好之后,他们单独相处的日子少之又少。

对于彼此,他们都亏欠太多。

下了游轮,回到雅园,已是深夜。

姜临房间里的浴室热水不足,她抱着衣服去公共浴室,推开门就见到裸着上半身的骆叶。她吐了吐舌头,尴尬地说了声抱歉,想退出去,骆叶长臂一捞,就将她捉进怀里。

炙热的吻劈头落下。

“骆叶……”姜临含混地叫着他的名字。

她推开他,又被他拥回去,她被亲得喘不过气来,最后瘫软在他怀里。

那一夜,她是被他抱回房间的。

前尘往事如烟云消散,只剩下他们二人。

从此以后,她只想好好爱他。

他身上有无数道伤痕,她还未抚摸每一道,便被他炙热的掌心握住。

“临临,临临……”他一遍遍叫她的名字,宛若宿命。

他们选了一大早飞往巴黎的航班,所带行李不多,两人手牵着手坐在候机室里。

“上次去普罗旺斯,没能让你好好逛逛,这次就当作散心。”骆叶说。

姜临笑了:“我在法国待了一年,整个欧洲都走遍了。这次想再去一次,不过是因为要好的同学是在那里度的蜜月,我这才想去看看。”

“你要是喜欢的话,咱们结婚的时候可以再去一次。”

这等于变相求婚,姜临的脸有点红:“现在去踩点会不会太早了点?”

广播已经在提醒登机,过了安检,排在检票口,姜临已经进去了,可骆叶并没有挪动步子。她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大概明白了他的用意,却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你要干什么?”

“我安排了人在那边接你,酒店也一并安排好了,你一路跟着她就是。还有,你的父母我已秘密将他们送去法国,你到达那边后就能和他们团聚。北市对你来说不安全,你走得越远越好。”

“你又要丢下我吗?”姜临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在你的行李箱里放了一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的钱全是你自己挣来的,你尽管大胆地花,足够你几辈子吃喝。如果你觉得太累,就忘了我吧。”

“骆叶——”所有的不甘、委屈,都随着她这声呼唤,从心里喷涌而出。

这时,有乘务员前来催促姜临登机。

“如果,你还愿意等我。”骆叶往她手里塞了一个金丝绒的暗蓝色盒子,目光无限柔软,“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就结婚吧。”

姜临含泪点头,又怕他没看见,说了声“好”。

她平了平呼吸,勉强挤出一抹笑。

泪眼蒙眬中,他好像朝她挥了挥手。

飞机升入高空,飞离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