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黑衣青年满意地呵呵笑了起来。

临安城，玉乾山庄。

这些天，山庄里的下人和门生都过得如履薄冰。原因无他，山庄主人近日来有些不对劲。

山庄主人李玉长得柔和，不出手的话人人都只道他是个儒雅书生。平日里他的性格，也像他的长相一样，温和近人。然而，下人和门生发现，从鼎剑山庄回来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平时柔和如水的眼神凝成了剑，毫不留情地刺向每一个让他不顺心的人。有时，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接触到李玉的眼神，才发现那眼神里的怀疑几近实质。他的话少了，但也变得不好伺候，一丁点的不如意就会被他大声呵斥。

对了，山庄里还有个不对劲的地方是，信件来得过于频繁。信件单方面地被寄来，自李玉回来后，每日跟算着时间似的，早中晚一到饭点，就有信鸽扑腾着飞入院中。一日三回，没落下过一次。

而那些信鸽，在李玉看完送来的信之后，统统被扭断了脖子，流出的血将信纸染透。

造孽哦，负责打扫的老妇在又一次清理完鸽子的尸体后，随口感叹了声。一回身，就见主人正站在她身后，眼神仿佛要吃人似的。

浔阳城，雪舞山庄。

前来报告的弟子小心翼翼地看向端坐在高位上的莫舞，语气中透露出疑惑与担忧，“师父，我们搜寻了山庄附近方圆两百公里范围，还是没有发现芊芊师姐的踪迹。”

莫舞眉头皱起。她平时就不苟言笑，现在眉头皱起的样子更显得严肃与疏离，“她身上的物件、留下的标记、或者任何其他可疑的迹象，一丁点都没有发现吗？”

“没有……”莫舞的声音冷硬，那弟子回话的时候脑袋不自觉地又低了几分。本以为会得来几句办事不用心的训斥，没想到却只听到莫舞没有感情起伏的几个字。

“继续找。”

那弟子领命转身离开。一错身的错觉，竟听到莫舞的一声叹息。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耳朵，毕竟叹气这种事，从来都不是莫舞会做的。她加快脚步离开，快些找到芊芊师姐才是正事。

离莫芊芊寄信回来山庄那日，已经过了十来天。按日子来算，早就该回来了，但却迟迟未归，可别出了什么事才好。

她的身后，莫舞坐在那儿，手撑在椅子上。不论何时，莫舞给人都是一副绷足了劲的形象，此时竟是一副难得卸了力的模样，看上去有几分颓唐和无力。

不知何时，那封带有火焰纹的信件又被她拿在了手中。她将那封信举到眼前看着，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她的手正在颤抖着，连带着那信纸都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终究还是我做错了吗？当年那一剑刺出去到底还是不该吗？

莫舞在心里无声地问道，但没有任何人可以给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