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约定的日子还有两日,各门派大多已赶到鼎剑山庄,被柳清逸按排在别院。跟柳君比较亲近的几位,则被安排在本院。
柳清珏去找柳清逸的时候,他正和龙潜、李玉、莫舞几人议事。除了莫舞依然看不出神情的冷着脸,其他三人脸上都有急色。
“当年明明已经一剑刺死那魔教余孽,谁知道那小崽子命大,竟然活了下来!”
一进议事厅,就听见李玉脸红脖子粗地喊着话,他的眼睛里装满疯狂的光芒,哪还有平日里那般儒雅气质。
但柳清珏顾不上这些,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在他的脑子里,让他猝不及防地想起十几天前那句愤怒的话语。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屋子里的几人,巫落说的话竟然是真的?他们真的对一个五岁稚儿痛下了杀手?在龙潜之前的诉说中,一点都没有提及这一点。
和他一样不可置信的还有莫舞,她一向平静寡淡的脸上难得出现了裂缝,虽然看得出有极力克制,但眼神中的慌乱还是显而易见,她冲到李玉面前,“余孽?你是说巫越的儿子?”
李玉犹自没好气,“看着有四、五岁的一个兔崽子,也不知道他从哪冒出来一个那么大的儿子。”
莫舞脸上的裂缝彻底破碎,黯然失神地走回座位,片刻后,嘴角竟扬起一抹笑意。但那笑意破碎不堪,让柳清珏看得心惊。
“那祸害再厉害又如何,各派高手已经集结在此,他纵有通天能耐,难道还能敌过整个武林!”
见柳清珏进来,龙潜脸上尴尬的神色只维持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狠厉地说道。柳清珏不说话,默默地走到一边坐下。见他这样,龙潜仅有的一点拘谨很快消失,滔滔不绝地讲了下去。
这二十年间,江湖少有这样热闹的时刻。说起来,魔教下的战书,只是针对四大山庄。柳清逸刚继任山庄,资历尚浅。莫舞于江湖事,一向淡薄。剩下的,李玉向来尊龙潜为兄,又加上此次飞龙山庄为最大受害者,索性以龙潜为首,在全武林广发英雄帖,趁此机会,将死灰复燃的魔教再次歼灭。
巫越虽然已经身死二十年,但他的威慑犹存,为免再生浩劫,各门派纷纷派高手应援,声势浩荡不亚于二十年前。
“三位前辈,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龙潜和李玉正说得热烈,冷不防被柳清珏一打断,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莫舞不再出神,只是依然失魂落魄,听到他的问话,像是被惊醒般看过来。
听明白他问的什么,龙潜和李玉的回话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恼怒。
“柳贤侄,这个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如果非要说的话,便是我们不该隐瞒对巫越的儿子痛下杀手的事。”
“对呀,但那也是不得已的事嘛。不杀了他,后患无穷!”
两个人理不直但气很壮,柳清珏轻叹一声,转向莫舞,“莫前辈,您能不能跟我讲讲当年发生的事情?”
莫舞颓然的神色中满是无奈,“当初我侥幸得手,刺了巫越一剑,但之后抓捕之事我一概没有再参与。”
柳清珏蹙起眉头,竟是这样死无对证,怪不得龙潜和李玉故事编得那样有恃无恐。但是,要他一下子完全相信巫落所说的,也没有那么容易。眼下的境地,要他彻底相信哪一方都无比困难。
龙潜和李玉底气更足,“贤侄莫不是不相信我们!看现今的状况,你父亲极有可能是被魔教所害,你不要关键时刻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