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坤脊背发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双腿剧烈打颤。
“老贼你敢!”张顶天连忙掉转方向,挡住了张裕干的去路。
“张坤想刺杀小桓想必也是经过你同意的吧,那我今天就送你们父子俩双双下黄泉!”张裕干不再留手,武力全开,将全身的真气汇聚于双臂之上,使出全力一击。
“黄阶上品武技,开山斩!”
宝刀气势突变,金光闪耀,如一头荒古蛮牛,欲要冲破大地,势不可挡。
张顶天此时也拼尽了全力,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全力以赴应对这强横的一击。
“嘭”
一刀落,石破天惊,尘土飞扬,地面被震出了道道裂痕,那座本就不算太结实的茅草屋也彻底坍塌。
一道人影倒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口吐鲜血,手中还握着一截断剑,另一截着不知被震到了何处。
“小坤,快跑!”
“父亲!”
张坤吓得惊慌失措,想去搀扶重伤的父亲,可看到一旁杀气腾腾的张裕干后,最终还是选择脚底抹油逃离了现场。
“看来你们父子感情并不是那么深厚啊!”张裕干略带嘲讽地说道。
张顶天躺在地上,惨然一笑,但却什么话也没说。
张裕干杀心太重,几近着魔,不再说话,提着刀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
“上路吧,过一会,我会让你儿子下去陪你的。”
在场的张家众人哑然,年轻一辈更是被吓得瑟瑟发抖,虽然很多人都想阻止张裕干下杀手,但却没一个敢开口,生怕被殃及了池鱼。
很多老一辈人也没敢出声,只是不断地在叹气,他们深知张裕干的性格,不动如山,动如雷震,一旦做出的决定,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
张遮天面露不忍之色,刚想出手阻拦,却被一句冷冰冰的话喝退了回去。
“遮天,今天你若阻我,从此便脱离张家,并与张家不死不休!”
张遮天顿在了原地,内心极为复杂,他清楚张裕干的话绝不是玩笑,自己这个堂叔虽然平时和蔼可亲,为而不争,但可绝对是个一言九鼎的主,说出去的话从来不会收回来。
张遮天叹了口气,最终没敢出手,他身为一家之主,亲情固然重要,但大局更不得马虎。
就目前这种情况,只有先让张裕干把心中的怨气泄去,才能进行下一步调解。
在张裕干的宝刀马上就要落在张顶天的脖颈上时,一道佝偻人影出现在他身前,一把弯曲的拐杖截住了刀锋。
“裕干兄,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也该消了吧,就不要再做出这些不理智的事情了。”
一名老妪,白发如雪,佝偻着身体,提着拐杖挡在了张裕干身前,他的身后正是张媛和徐红母女俩。
张媛看着重伤倒地的父亲,直接跪伏在了地上,泪水汪汪。
徐红脸色苍白,面容憔悴,虽然没哭,但眼神中却掩饰不住那股心痛之意。
“奶奶,我母亲两个月前就被这个老头打成重伤,如今我父亲又被他打成这样,您老可要为我做主啊。”张媛哭着喊道,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看看,你看看,好端端的一家子都被你欺负成什么样子了,难道非要闹出人命不可吗?”老妪略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
“已经闹出人命了,定然是不死不休。他们不仁,休怪我不义!”张裕干脸色冷漠地说道,手里的宝刀依旧死死地压在老妪的拐杖上。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是坤儿和顶天的不对,可他们毕竟是我和你大哥的儿子和孙儿啊,只要能饶他们一命,无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老妪道。
“嫂子,我也留下这么句话,只要能杀了他们父子俩,为小桓报仇,哪怕豁出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这名老妪不是别人,正是张遮天和张顶天的母亲,上代张家家主夫人。
“母亲。”
一旁的家主张遮天上前行礼,但老妪却并未理会,显然是对自己儿子今天的表现产生了不满,自己亲弟弟就要被杀了,还能忍住不出手。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你就算不给老身面子,也该给你逝去的大哥一个面子吧。”张老夫人略带恳求地说道。
张裕干陷入了沉默,此刻他的内心也极为复杂。
年轻时,他与上代张家家主虽不是亲兄弟,但却是超越亲兄弟的生死兄弟,战斗时,可以将后背完全托付给对方的那种。
后来老家主在一次战斗中重伤垂死,他还哭喊着要下去陪他,不过为了大局着想,前者严词拒绝。
后来张裕干尽心尽力辅佐张遮天成为新家主,并不断发展壮大。
可现如今却要横刀冷对曾经兄弟的孩子,真是世事无常啊。
“裕干兄,收手吧,今日之后我做主将那个叫张桓的孩子的灵位送进家族祠堂,并择日举行张家最高规格的葬礼。”张老夫人又道。
此言一出,周围的张家众人一阵哗然,张家的家族祠堂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死后能入祠堂者全部都是张家历代的家主、元老,或做出极大贡献者,否则即便你是张家嫡系也不可能死后随便进入张家祠堂。
至于最高规格葬礼那是更不得了,数百年来也没举行过几回,最近一次最高规格葬礼还是在老家主殡天的时候举行的。
张桓这小子何德何能,在死后能享受如此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