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鹄忽想起现世的长姐丁月雁,跟月蓉虽长得酷似,却幸运得多,不仅有自己的事业,更有自己的家庭,姐夫是个老实人,对老婆甚好,根本不担心有小三外遇之类的不耻行为。儿子也聪明乖巧。小鹄每每见他们一家三口乐也融融的幸福景象,总是羡慕不已。
可能,同人不同命,就是这么回事了。
甄月蓉与月雁长得神似,不管这是一种巧合,还是暗含某种天机,小鹄决定把这当作是上天赐下的缘分,起码算是让自己在这个陌生世界里的一点安慰。
于是她大胆开口:月蓉姐抱歉,你不介意我这般唤您吧?
甄月蓉深感愕然:娘娘,这是哪里话?您这一声姐奴家怎敢当?
小鹄决定道出心中情:能当,绝对能当。初见你,我就如见着家中长姐一般,尤为亲切。我们女子出嫁在外,娘家都远在千里,是会缺了个依傍。若你在夫家遇上烦心事,或有委屈,我愿当你妹妹,听你哭诉,也可让你说话解气,你心里也会舒畅许多,这日子也会容易过。月蓉姐,你说可好?
没想到王妃也跟自己有着同样的感觉,甄月蓉倍感意外之余,还有说不出的感动,因为来到华城后,这是头一遭有人对自己说如此掏心掏肺的话。她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紧紧握着小鹄的手,道:有娘娘这般妹妹,怎会不好?其实新婚那日,有娘娘为我那般出头,我已是感激不已。如今娘娘也不嫌奴家这妇人身份卑微,奴家也不怕旁人说我攀高枝了,便都听娘娘的,认了这姐妹了。可我今年才十九,看娘娘似乎比我年长,又有如此尊贵的份位,还是奴家唤娘娘为姐姐吧
真会说实话,我都差不多三十的中女,完全可以当你老妈了,虽然外表看不出来。
小鹄这么想着,嘴里却说道:何必拘泥于这种细末小节上。我唤你一声姐,乃是我真心把你当成长姐般敬着,而且月蓉姐您也可直呼我小鹄便是,娘娘、奴家什么的都是累赘。
奴不,我算是明白咱家为何尊您为恩人,小鹄妹妹果然是个心善爽直之人。甄月蓉见她这般爽快,便也不避嫌,直接把心中的疑问道出: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祖母和官人都说过愿出资为难民解困,还答应可让大部分人到丁家庄园和店铺干活。何以小鹄妹妹还要如斯辛苦让他们来做什么布呢?还要您亲自教他们技法?
小鹄叹了一口气道:丁家是大户,其产业已养活了半个华城的百姓。若再把额外的担子加于丁家上,这无疑是百上加斤。天底下,可不是有钱的就有施恩的必要,也非有难的就必是受恩的理。当初为了不与刘家硬碰,丁家才无涉足布匹生意,可这下有白家这个首富说要布料,正正是个好机会,一来我那点织布本事算是可以拿出来派个用场,二来,无了刘家的华城确实在商域上略显凋零,而此刻发展个布业,也是个翻身之举。如今从陆城流落至此的难民人数也越发多了,总得要让他们得到新的活儿维持生计。常言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此趟授予他们织布的新技巧,起码是让他们懂得多一门手艺,以后的日子,还得靠他们自己。
原来如此,小鹄妹妹能有这般长远的思虑,实属华城之福。可妹妹是否也替自己和王爷的将来思虑过呢?
姐姐此话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