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个下午,我才彻底恢复精气神,一开门胖子硕大的身影在人群里特显眼。

他看我神色憔悴的出来,嘲讽道,“呦,这不是我半路上歇菜的侄女吗,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了?我还想着要不要给你请个赤脚医生治治,看到这些人没全是等你的,就说你觉不觉得荣幸。”

我暗恨不已,死胖子那张破嘴怎么没人毒死他呢,好在解雨臣和我是一国的,他挡开胖子来到我面前,“胖子少说两句,最后问你,你真要下去?墓里情况莫测,碰到危险没人会来救你的。”

我揉揉脸,尽量让自己显得精神些,“来都来了,这时候打包回府也不甘心,何况我还受了那么多罪,我练过拳脚,一般的机关我可以躲过去的,再者我也不蠢,发现不对还不会避开吗,我说哥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啰嗦了。”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随说我出生倒斗世家,却从没真正的下过墓,古潼京那次不算,我家里那些无良的老狐狸为了打消晚辈重蹈他们的命运,不费余力的夸大墓里的种种凶险。

如此一来,反而更让我产生强烈的好奇心,所以我跟来不全全是为吴邪,也有个人因素。

“既然这样,那我把领头的任务交给胖子了,其他人都听他指挥,如果起了异心,那别怪我不留情面。”

解雨臣见拗不过我,便没多费口舌,而是给胖子使了一个眼色,胖子拍拍他肩膀,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大概就是男人的默契,两人都是值得性命相托的生死之交。

解雨臣把装备分发去又细心的叮嘱了几句,最后在胖子的带领下我们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背着行囊钻进重重深山里。

我回望了一眼,解雨臣的影子在月光下中有些模糊,似极飞到天上去的仙人,我摇摇头,把这个荒诞不经的念头甩出大脑。

我是唯物主义者,神仙什么的太迷信。

夏季的老林很不友好,不仅要防止偷袭的猛兽,那些野草也要注意,有些野草的尖刺真的锋利的跟锯子一样,稍有疏忽就会划破肌肤留下道道血痕。

如果没有讨厌的野草,这里的环境还是挺清幽的,适合户外探险。

才走一段山路胖子便气喘吁吁掉队了,身上的衣服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他挥挥手,“妈呀,可要我胖爷老命了,人老是真不行了,想当年刚出道那会,胖爷一个人对付两三只僵尸都不成问题,幸好天真不在这里,否则以他逢尸必起的体质,就咱们这点人想脱身够呛,真怀念有小哥的日子……”

我暗抽嘴角,胖子吹牛不打草稿的吗,真有僵尸出没,以他的身材跑不跑得掉尚且是个未知数。

“哔哔个毛线,留点体力赶路。”我凶残的打断胖子的碎碎念。

其他人三三两两的散开,我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仰着脖子咕嘟咕嘟的消灭大半瓶,“还有多远?”

胖子拿出地图笔划笔划,然后递给我,“大致在这范围了,不过具体的位置暂时没确定。”

我冷冷的剜着胖子,“我不会看图,你明说。”地理课一直是我的痛,我这种出个门都要念叨一遍东南西北的迷糊精,根本看不懂地图。

“原来是个路痴,切。”胖子合上图纸,取出压缩饼干,就着矿泉水一口一口吃着。

我捏紧手里的空瓶子,真想砸胖子头上,路痴怎么了,路痴招他惹他了,吴邪一派的人嘴咋都那么碎。

陕西这地方自古便有八百里秦川的美称,葬在这里的英雄豪杰更是数不胜数。

解雨臣的目标据说是的一个将军墓,这墓主人没多少名气,毕竟中华历史五千年,名人名将多如星河。

这将军据说死于战乱,被皇帝厚葬在此地,解雨臣知道这地方也是巧合,他曾经来这里收过药材,当地药农闲谈时聊过几句山里的趣闻。

胖子讲述完前因后果,地点就到了,他把肩上的包往地上一扔,组装洛阳铲。

这个洛阳铲不是烂大街的货色,而是定制款的,可以随拆随装,遇到紧急情况,甚至还能当武器使,并且特别结实。

胖子装好洛阳铲,指着我挪揄道,“那谁谁……大侄女你不是自称摸金大师的传人吗,今儿个让咱几个见识见识,我把舞台给你,到你展示的时间了。”

我上去对着他粗腿哐的就是一脚,死胖子没安好心,想看我丑态,做梦!

忽然我耳朵里的微型耳麦响起微弱的沙沙声,随后是解雨臣的声音,“下了墓一定要紧跟胖子,这里值得信任的人只有他。”

耳麦还是出发前解雨臣亲手给我戴上的,说是以防不测。

我胸前的衣服上还别着一粒微小的纽扣摄像机,这样解雨臣就可以通过画面远程遥控指挥。

“明白。”我没多问为何不信他手下,用脚指头都猜得到,无非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套。

胖子这人别看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关键场合却是表现的比谁都稳重。

我不慌不忙的在背包里掏出一个泛着金光的罗盘。

罗盘的样式有些显老,用料却很讲究,外观整体由金丝楠木打造而成,里面的指针用的是百分百纯银。

胖子看到我手里的罗盘眼前一亮,蹭蹭蹭的窜了过来,露出贪婪的目光。

我估计要不是碍于我武力值,他会直接上手抢。

胖子来回搓着双手,“果然是行家之后,就这罗盘没个几百年历史我这对招子挖出来当泡踩,我王月半入行多年也是第一次见有人拿着这样的好东西。”

我转了一个身,表示很嫌弃,“不要和我套近乎,这是曾爷爷的宝贝,他要是知道我把镇宅之宝顺来,不气出心脏病才怪,用完我得还回去,你那双贼眼少打歪主意。”

“有家世就是好啊,什么东西都是用最好的,不像我们铁三角买个装备还要求爷爷告奶奶的靠金主爸爸资金援助。”

胖子自讨了个没趣,悻悻的坐在一旁自言自语。

我瞥了他一眼,见他一脸仇富的表情心里那个舒坦。

罗盘使用过程很复杂,我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还要连蒙带猜,不过输人不输阵,我架势摆的十足,倒也能糊弄糊弄外行人。

在风水学上我虽然是个菜鸟,但总比这些接触都没接触的菜逼要强一些。

我拨动着罗盘上的指针,对照天上的星辰,嘴里默诵着口诀。乾甲坤乙是何方,坎癸申辰一样藏,更有离纳壬寅戌,此山此水尽属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