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说道,“少侠请赐字。”这无名少年抿唇想了会儿,用茶水写下一个字,“怀”。
婆婆看了看这个少年,再看了看字,摇了摇头道,“老婆子今天累了,就到此为止吧,不测了不测了。”那无名少年一听有些着急,忙道,“婆婆,求个方便,帮我解一下。”婆婆问道,“你当真要解?”这少年斩钉截铁,“当真。”
婆婆轻叹一口气,“男儿心怀天下,若少侠是测的功业,那将来必能排除万难,用心建功立业,取得一番功名。但是你偏偏要测姻缘,恕老妪直言,汝倾尽爱慕之情,却总被拒之门外,姻缘恐怕只是水中捞月,一厢情愿罢了啊。”那少年听婆婆此言,浑身一震,眼眶中泪珠闪现,但仍兀自忍住,拱手道了声谢。
白零见这无名小子神情古怪,但也未多加注意。陈绝飞与白零对了一个眼神,白零知其意,放了两枚铜钱给婆婆,问道,“婆婆,我不测字,就想问问若欲前往崇湖关,前方两条岔路选哪一条较为妥当。”
婆婆说道,“这位少侠可就问对人了,婆婆对此去崇湖关颇为熟悉。这岔路左右两条道都到崇湖关,左近右远,不过左边有大湖要走水路,右边乃是宽阔官道,稍有些绕远。众位如果赶时间可行左路,要是时间宽裕,走右边也是无妨。”
白零和陈绝飞谢过婆婆,那婆婆收了铜钱抽身离去。
两条道路择其一,众人均皆思虑起来。王大川说道,“早一日能到得关上我们也好早做准备,不如选水路吧。”马小帅却道,“想时间还够,官道宽阔,走官道也不错。”而白零脑中想的是,若能早到关上就早一步见到夏宗主,于是建议走水路。江克炅见白零选水路,就出声选官道远路。大家七嘴八舌,各有己见。于是众人皆看向陈绝飞,看他的意思。
陈绝飞说道,“我看还是选近道走水路吧。”江克炅不爽道,“师兄,这是为何?”陈绝飞道,“昨日我收到师父的飞鸽传书,说道上可能有人想对我等不利,所以为避免夜长梦多,不如弃路坐船,加快赶往崇湖关。”众弟子不知道哪里冒出了对手敢对千机门人下手,既然大师兄发了话,便一齐出门往左边近路而去。
走不多远,众人便到渡口。这儿数名船家在招揽摆渡生意。曾歌上前询问,“船家,行好摆渡我们去对岸可方便?”船家中一黑脸大汉回道,“方便,不过咱渡口皆是小舟,无法多人同载,俺见您们人数不少,只能分船摆渡。您瞧湖面逐渐漫起大雾嘞,目光及不远,也就常年混迹大湖的俺们带得了你们。”
众人见情形,与船家谈好价钱,分组上船。白零、曾歌、陈绝飞三个带头人一船,王大川、马小帅、虞可芹三人一船,江克炅、无名少年和另外两名弟子一船。三个船夫分三船带着这群人向对岸划去。
小舟中甚是狭窄,乃是平日船家用来打渔为生的木渔船,非捕捞季这些船家就会用来摆渡赚些闲钱。一名渔村大汉载着白零等三人向对岸划去。
坐在舟中,白零见陈绝飞神情不似平时如此淡定,遂问道,“陈师兄,瞧你样子,可是不谙水性啊。”陈绝飞见被识破,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确实,让白师弟见笑了。”曾歌一听,噗嗤笑出了声。陈绝飞瞬间脸红,说道,“我从小便被掌门寄予厚望,武功方面确实小有成就。可惜就是因为不谙水性,所以破不了玉龙出水关,此事深以为恨。在下也尝试学过游水,可就是不曾学得会。”曾歌说道,“原来陈师兄也有不擅长的事儿,我还以为陈师兄是天之骄子般的全才呢。”陈绝飞回道,“曾师弟说笑了,人无完人,这世上岂有完美一说,只求扬长避短,就足以了。”白零见这陈师兄只要不是牵涉到段瑶,说话处事实都有条有理,颇有见地。继而想到自己也是唯独被内功拖累,端的是一言难尽。
不一会小舟已至湖心,雾气甚浓,能见度不过数米,两岸均瞧不见,且连其它两艘小舟也不知去向,白零感觉此舟像是雾中独行一般,三人除了听到船夫一人的划船水声外,再无其它声息。
四周都安静的有点诡异,风一吹过,三人都感到有些阴冷。白零打破寂静,问船夫道,“船家,这儿离对岸还要多久?”那船家原本划船的手却突然停了下来,背对着三人,用一种极为沙哑难辨的声音反问道,“你说呢?”
陈绝飞一听,就感觉不对,用手握住背后长枪,还待追问,这船家突然一个鱼跃,扑通一声扎入水中,不再浮起。
三人这下有些慌神,在如此大雾中跑了船家,大湖中孤叶扁舟,难免让人惊慌。陈绝飞苦于小舟上站不稳,且惧怕劲使大了落水,反应一慢竟让这船夫跑了。
忽然左侧前方传来划船水声,曾歌情急大喊,“可有人么?”白零顿觉不妥,但想捂他嘴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左侧刷刷数声,三柄铁质勾爪直直往三人小舟这边飞来。陈绝飞长枪在手,刚要遮挡,勾爪突然下落勾住了小舟船沿,一拉之下,三人立马站立不稳。却见一艘大船破雾而出,向小舟驶来。
大船上站了不少人,各个黑衣蒙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路子。待靠近小船,数名黑衣人忽然扬手,只见数枚飞镖同时飞向白零三人,这小舟避无可避,陈绝飞当即站起欲用长枪挡开,岂料小舟摇晃,陈绝飞根本难以施展出平时十分之一的功力,对这飞镖无从挡起。曾歌大喝一声,“到我出场了!”却听叮铃哐啷一阵乱响,那些飞镖都被曾歌手持撑开的一把黑色金刚伞挡住掉落水中,这把金刚伞想必也是曾歌的独家宝贝了。
数名黑衣人见暗器伤不了这三人,当即持刀在手,运起轻功踩着铁勾爪向小舟飞跑过来。白零立即抓起船桨,和曾陈二人与黑衣人斗在一起。谁料这些黑衣人武功不弱,三人也瞧不出他们的武功路数。
陈绝飞越打越不对劲,且周遭环境对己方十分不利,边打边喊,“这些点子甚是扎手,我们想法子快走。”曾歌应声,金刚伞横扫打飞两个黑衣人,旋即用伞连续几下一挑,将勾爪挑落。白零也是紧跟着一船桨扫在一个黑衣人下阴,那人捂着裆部跌落水中。白零跑到一边拿船桨用力向前划去。陈绝飞也是使出御风梨花枪法,将剩余几名黑衣人也打翻落水,此时也顾不上怕水,与白零一同划桨加速。
小船远较大船灵活,三人齐力下瞬间去的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