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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人于府外一阵懵逼恍惚,最后大家皆表示自己也好似听到了,顷刻间!!”
——真的是比十五文还多!!
——比十五文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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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村是云城边上一个普通的村子,由漫山遍野的桃花树得以此名。
刘榆在与刘箩、刘管家他们交代了一些事后便带着谷雨一同坐着马车出发前往桃花村。
非赏非玩,只为喻正卿来。
——桃花村正是喻正卿在华阳郡的落地处。
陆墉曾想来桃花村拜会喻正卿,可却被喻正卿直言了当的拒绝了,以他之所言——不喜打扰。陆墉自是不敢招惹这位三朝阁老帝师,便也堪堪知晓他居于桃花村,细致为何处却也无从得知。
马车入村口,那本坐在老桃花树下唠嗑歇息的人立马熙熙攘攘的讨论了起来,声量不以掩饰,坐于马车内的刘榆听了不少猜测之言。
“这谁家马车,好生气派!”
“莫不是有什么大家老爷来了?”
“到底是谁呀?”
…
讨论之声此起彼伏,可他们心知这般非富即贵之人不是自己攀的起的,便也只能私下过过嘴皮子瘾,真上前来攀谈,借个胆子都是不敢的。
谷雨却也机灵,见着大家对他们好奇,扬声便问道位,我们是来找喻老先生的,不知他居于何处?”
此话一落,人群中立马噤了声,一年老者问道们是来找喻老的?”
谷雨应道错。”
那老者浑浊着眼睛,“你们是何人?”
谷雨觉这人问题忒多,却也记着自家王爷那“在外不得暴露他之身份”的叮嘱,只道们是自云城来,想见见喻老。”
闻言,那老者稍稍沉吟,便指着边上一小娃说道狗子,那辰哥儿先前是不是上你婶儿家换鸡蛋去了?去叫他来认认。”
那面上还染着泥的二狗子瞅了一眼如今这状况,应了一声便一溜烟的喊人去了。
这厢谷雨瞧着这状况,便问道人家,那辰哥儿是何人?”
老者回道们不是要见喻老?那辰哥儿是喻老身边的,正好他在这不远,他可领你们去。”
谷雨…”你直言告知路线不更省事?
将外边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的刘榆心下直道这喻老颇得桃花村民爱戴。
老者说了不远当真便不远,不肖片刻那二狗子便领着一人过来,他眼眸先是扫了谷雨一眼,而后又落在马车之上,开口便道是你们要见喻老?怎么连个人影都不敢露,瞧着也不是真心。”
谷雨…”
刘榆…”
只此一句,声色朗朗,吊儿郎当,刘榆便觉这人实在有些欠揍。
谷雨一贯衷心,如今被人这般瞧不起,立马便怒了,“你这人怎如此言语?”
齐宣辰挑眉,“我怎么言语了?”
谷雨怒自心底起,“你……”
“行了行了。”熟料齐宣辰却不予他怒骂机会,直直打断了话,“你们既是来求见喻老的,那便该照规矩走。如今连个面都不敢露,只怕也无几分真心,既是如此,还是早些回去,莫要白白浪费这光阴。”
谷雨噎住,刘榆亦是被他这伶牙俐齿之言险些气笑了,他端着修养,一手掀开马车帘,一面下车一面问,“我不露面,如何便是无真心?”
刘榆一贯穿戴不惯那些绫罗绸缎,每日皆是怎么舒适怎么来,今日为表尊重,特意换了一身月白锦袍,外罩件亮面大衫,腰坠轻玉,衣着虽简却也不失体面,想必便是喻正卿老先生见了亦不会觉着不舒坦。
刘榆五官本就长得颇为精致,肤色更是白皙,眉宇间的温润浸入瞳仁,仿若那深潭古井投入的一抹骄阳,未有涟漪却映的人澄亮。齐宣辰本就眼神极好,如今朝这温雅如玉的翩翩少年望去,竟能在其瞳仁间隐隐瞧见自己的身影。他敛下心神,勾着唇便回,“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何来真心?”
两米开外的少年约摸十二三岁,个头不低,着一身粗麻衣,手里还拎着一个篮子,想来里边装的应是那老者先前所言的鸡蛋,很是农家人的打扮,却偏偏一张面容生的太艳,高鼻梁,翘唇角,尤那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肆意张扬间满面风情,阳光斜照过来叫肤色都白的扎人。
男生女相,偏不女气。应着那吊儿郎当的语气,只叫人觉着……颇为欠揍。
刘榆皮笑肉不笑的回,“我既是来见喻老的,便自会表明身份,还是你觉着我合该走路而来,连马车也不坐了?”
齐宣辰飒然一笑,“我觉着你这提议颇为不错。”
刘榆…”
众目睽睽之下,已是成年灵魂的刘榆实在做不出当场教训熊孩子的事来,微呼口气,也不与他再争执,只持着一贯风度温声问,“那如今我可能去了?”
齐宣辰心道这人还挺会审时度势,倨傲着下巴哼了一声,才道挺识时务,跟我来吧。”说着,转身就往前走,竟也不等刘榆反应。
谷雨见此情形心中又是一阵火起,“大少爷,他、这……”
刘榆摇摇头,只温声道碍事,你们一道跟上吧。”
谷雨心有不甘,只觉自家主子遭了人欺负,就道少爷,您脾气也太好了些。”
脾气好?刘榆对此不置可否。可还未等他再言,远远的那朗朗少年音又响了起来,语气中颇有些不耐烦之色,“喂,你们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要是一会儿找不着人,可别怪我丢你们在这。”
谷雨…”这人也实在太过嚣张了些!
刘榆闭眸,抑制着心下那股欲将这熊孩子打死的冲动,转身微笑着应了一声,“走。”
齐宣辰远远就瞧见那一身月白锦袍的少年温笑着与周遭村民轻颔首,继而步履轻抬,缓缓朝他走了来。
烈日照的眼前景虚无了几分,齐宣辰只觉略微晃人。
刘榆很快到了他跟前,面庞之上绽着眯眯笑,“请带路。”
齐宣辰回神,轻嗤一声,“笑的这般假是想教训我一顿?”
刘榆正想应声,齐宣辰却又兀自开了口,“只可惜你不敢,不然也不必以如此假笑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