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筠瞪着澄澈大眼睛,“大哥言之有理!”
刘榆挑眉,“大哥所言有无道理可不一定。”
刘筠惊了,“大哥难不成是在框我们?!”
刘榆就笑:“说不准呢。”
刘筠大眼睛眨巴眨巴,忽的很是狡黠,“大哥,你先前这般才是框我们的吧?”
刘榆好整以暇的问:“何以见得?”
刘筠学着刘榆一贯说话那温温和和又略一本正经的模样,重复他先前说过的话,“小孩子胸怀赤子心,干净洁白如宣纸,我们骗不得,更不能教坏他们。”
刘筠平素一副聪明狡黠的小模样,如今学着刘榆的话也是惟妙惟肖,逗的众人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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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决定与陈家做了这桩生意,那契书甚的都得签订起来,陈老爷要的东西颇多,书写纸、卫生纸、油皮、腐竹此四样都要了,若不是白豆腐与千张保质期只寥寥几日,恐怕都不会放过。
刘榆亲自写的契书,条条框框一条都未落下,待双方确定无误签字盖印后已是四月出头。
陈老爷货物要的不少,尤那书写纸与卫生纸,更是想趁着这般刚开始、其余商贾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先赚上一笔,定的尤其多。有人给自己送钱刘榆自是不会阻拦,只那苦的便是造纸坊这边的伙计了。
刘榆不是那般压榨员工的老板,怕底下人擅作主张,便叫了石头来与他叮嘱,“外边要货多少与你们虽有干系
可干系却也不大,你们只需按照前时那般做便可,切莫因着赶工粗制滥造,也无需熬坏身子。”
石头大为感动,“奴才遵王爷话。”
又是略语后石头便回了,路上将刘榆之话琢磨透彻后才将一干人召了来,将话原封不动的说与他们听,末了总结道:“我们都是王爷买回的奴才,王爷却从未苛责,每日伙食更是好,所以想必你们心下都知该如何做!”
一人便问:“石头,王爷真是这般言的?”
石头:“怎么的?你还不信啊?”
那人挠头,“原先我那主家不是打就是骂,吃的少、可干的却是比谁都多,冷不丁遇着王爷这般仁厚的,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另一人附和道:“可不是嘛,旁的不说,就这伙食,吃了这么久我至今都还是没缓过来,总觉着我应吃那剩下的。”
边上那人就嗤笑,“吃剩下的?不如你将伙食分与我?待我吃完了你再吃?”
那人冷笑,“你想的美!”
“诶诶诶,这可是你说的!怎么如今还耍赖了?!”
“想都别想!”
“……”
石头亦是被众人这般话语引的发笑,可玩笑过后还是道:“这等玩笑话咱们说说便好了,出去可得当心些,王爷待我们都不薄,可莫要胡言落了他人口实,污了王爷名声。”
众人齐齐应道——
“我们就是打闹打闹,哪儿还能拿出去说。”
“能被王爷买回,便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哪儿还能污了他的名声!这怕是得以死谢罪!”
“祖坟冒青烟,我叩谢王爷大恩!”
“若不是被王爷买回了,如今我这是生是死都不好说,旦凡那心不是黑透的,自然不会昧着良心说话。”
“晓得了晓得了!”
“……”
齐齐保证过后,众人也算是略歇了一场,不多时切料的切料、捞纸的捞纸去,不亚于鸡血的一场对话叫众人心中又是有了一番冲劲,热火朝天的便干了起来。
石头细细分着已榨干后的湿纸,心想先前有一人之语实在不错——若不是王爷买下,他如今究竟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既是如此,若是再不好生做活、对王爷衷心,那可真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