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郢递碗筷的手,无论如何不肯收回去,一副姒璃歌不接不罢休的架势。
连枝看在眼里,只好小声地劝道:“殿下用些粥罢!”
见姒璃歌面色不善,便又将声再低了些,道:“为了端木姑娘,殿下您不宜……”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可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连枝是在暗示姒璃歌不要与淳于郢闹得太僵。
淳于郢内力深厚,听觉敏锐,纵使连枝将声放得更低,依然一字不落地钻进了他的耳里。
倒是个机灵的丫头!淳于郢不由看了连枝一眼。
同样的话,淳于郢说,便有逼迫之嫌,连枝来劝,姒璃歌便能心平气和些。
她紧抿着嘴,自淳于郢手中接过碗筷,连枝便连忙替她一一摆好,又盛了粥来。
姒璃歌本就胃口不好,如今心情不畅,更是吃不下,早前又用过晚膳,如今对着这碗粥,确实没了食欲,只勉强小口小口地吃着。
淳于郢看着她这模样,倒也没说什么,只自顾自地道:“不日南境战事歇了,班师回朝,南雒使者会随大军一起来邺都递交国书,届时宫中宴会,还要劳烦夫人操持!”
这些日子,姒璃歌的人,都被淳于郢塞进羽林卫,去参与邺王宫战后修缮,对于外界的消息,没了往日的灵光。
竟没想到,这一番动乱之后,南境竟是传来了捷报。
所以,淳于郢这段时间离宫,实则确实是去了南境?
姒璃歌微微一怔,旋即便淡淡地道:“既是宫宴,便不该由我来操持,与礼不合!”
她虽担个夫人之名,却是没有入山邺宗室的。
“你是孤明媒正娶的妻,哪里不合?”淳于郢应道。言语之间,暗暗将明媒正娶的妻子几字,咬得重了些。
姒璃歌脑海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尚来不及抓住,便一闪而逝。她定了定神,道:“既是国事,这宴会,还是由宗室出面,更为妥贴!”
姒璃歌再拒。
她又不傻,她这尴尬的身份,何苦去参与山邺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做好了是本份,做不好了,还连累鸣鹿,无论如何,这事,她都不该接。
“具体操办,自有宗室安排,可是这主事人,总要有个女主人镇着!”淳于郢自然地道。
她算得上是哪门子的女主人?姒璃歌差点脱口而出。这淳于郢怕是吃错药了吧,不到一年的光景,他便忘了自己与他这门亲事是如何结的吗?
偏生,淳于郢这女主人不但说得自然,且还趁着姒璃歌走神的空档,特地朝她问道:“你是孤的夫人,自然便是这山邺的女主人!”
姒璃歌到底没有忍住,冷笑道:“陛下怕是记性不好了,本公主算是哪门的女主人?”
未了,又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道:“想比起本公主这个名不符实的夫人,相信宗室那边,更愿意认同蓝僚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