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这天下,只要有人的地方,便有权势争夺。阿香的这一说法,也不无道理。
至少,在淳于郢看来,这是合理的。
只是姒璃歌却淡然地将之驳了回去,道:“若是寻常的世家,兴许有这个可能,但是你不要忘了,如今鸣鹿的兵权,除却父王和太子省手中的,余下便是杜家!”
杜家与端木家如同一家。最最要紧的是,端木家的探子,除却没有伸进王宫,鸣鹿上下,哪里没有端木家的探子?
若是哪家心怀疑心,想趁机落井下石,取而代之,能瞒得过端木家的耳目?
阿香没想到姒璃歌竟是这般护着杜笙。
她转头,遥遥地看向淳于郢,笑道:“淳于陛下果然大度!”
言语之间,浓浓的,尽是嘲讽。
淳于郢听了这样的话,如何能不怒?只是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生生忍了这怒气,不怒反笑,朝着阿香道:“所以,按你的意思,是杜笙为了报复我,派你来的山邺,让你在邺都挑起这么大的乱子?蓝重也是受你指使?”
阿香的本意,是想嫁祸给杜笙,挑起鸣鹿与山邺两国之间的纷争,可万万没有想到,淳于郢竟是顺水推舟,将蓝重带兵入城,攻破宫门这等试图侵占吞并山邺的罪责,竟是一并甩到了她的头上。
这等重罪,又岂是她一个暗桩探子所能承担得起的?一旦承下这等罪名,她便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淳于郢砍的。
阿香顿时僵在了那里。
蔡大郎虽然老实,却也知其中的厉害关系,闻言,连忙朝着淳于郢磕头,道:“陛下明鉴,阿香她不过一介妇人,哪里能指使得动蛮僚王子,她这是糊涂了,胡言乱语,作不得真,求陛下网开一面,莫要怪罪于她!”
“胡言乱语?一介妇人?”淳于郢挑眉,看向蔡大郎。
蔡大郎嗫嗫的,虽然惊惶,但到底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求情,道:“阿香嫁与我五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尽心侍候我娘,她就是最寻常的山野村妇,今日之事,定然有什么误会!”
蔡大郎说着,转身朝着阿香,急急地道:“阿香,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受了什么人的威胁,不得已才做出这样的事?如今当着殿下和陛下的面,有什么难处,你从实说出来,陛下和殿下,定然会替我们作主的!”
“蔡大郎,你也是走江湖的人,怎地到了今时今日,竟还如此的天真?”阿香看向蔡大郎,语气神情,皆是鄙夷。
蔡大郎愣了愣。
阿香又朝着淳于郢道:“若是陛下觉得我能指使得动那蓝重,就当是我指使的吧,左右这蓝重,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话看似顺着淳于郢的话应的,却让人听得没头没尾,什么叫蓝重脱不了干系?
是指这次蓝重带欠入侵山邺,淳于郢必定饶不了他?
可是听着阿香这语气,姒璃歌总觉得另有深意。
然而,任凭她再问,阿香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说了。
当着蔡大郎的面,姒璃歌不好多说什么,只朝着淳于郢道:“既然她已招供,不如就请陛下下旨,交由黑甲卫去画押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