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璃歌不管,只道:“你尽管去,若是不成,你便说,我近日体弱,怕是做不了图!”
她现在所处的小书房,本就属于她的寝宫的一部分,与她的寝宫,本有一道回廊联通着,只不过淳于郢为了拘禁她,将那回廊的门给锁死了,这小书房这才成了独立的宫室。
实际上,离她的寝宫不过几步之遥。
姒璃歌一提到自己体弱,连枝便再无疑虑,忙不迭地便去了,哪里还用得到姒璃歌多劝。
甚至在那些侍卫拒绝她提出的要求之时,还振振有词地与他们据理力争。
侍卫们自然作不了这个主,只能往上面报。
报到淳于郢跟前的时候,黄子晋正与淳于郢在一起。
淳于郢听了,只不过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倒是黄子晋啧啧称奇,道:“要移居她以往的寝宫?这琉璃公主,还当这是她鸣鹿的王宫,还是她自家的地盘不成?”
好在姒璃歌被拘的这些日子,除了那日放走了杜笙,在宗祠又闹了那么一出,其余的时候,都异常的乖顺,倒是让这些侍卫对她甚有好感的,因而并没有添油加醋地告黑状,只实事求是道:“那琉璃公主之前在……受了些伤,这几日一直不大好,清减了不少,她那侍女说,琉璃公主如今身体虚弱,若不能好好将养,怕是画不了城防图!”
“体质虚弱?”淳于郢在侍卫说到体质虚弱之时,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当日鸣鹿城头之上,那个朝他弯弓杀伐的女子,想到的是,那个将他引进栖雁,义无反顾地走上天柱峰的女子,是姒家宗祠之中,以死明志的女子,虽瞧上去瞧瞧柔柔,可任谁瞧了,这都不是一个弱质女子。
这样的女子,他委实想不出来,她虚弱的时候,是何等模样。
侍卫不知淳于郢心中所想,闻言,便恭敬地应道:“正是,那琉璃公主,此前,已三日不曾进食……”
“三日不曾进食?”淳于郢疑道:“这是要拿绝食而亡来要挟孤?”
早前咬舌自尽,现在绝食,真正是花样百出。
“若当真寻死,又何必再矫情,要移居什么寝宫,她一介质子,那小书房哪里还委屈她了?”淳于郢闻言,不由嘲讽了两句。“你让她绝食,我倒看看她舍不舍得死!”
淳于郢本就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性子,这几日又被蓝僚追截围堵出不了宫,正心情不畅,这气自然而然地便撒在了姒璃歌头上。
“陛下息怒!”好黄子晋性子尚算沉稳,见他正在气头上,生怕他当真要了姒璃歌的命,只怕与鸣鹿之间的纷争又要再起。
若单单只是鸣鹿,他们自然也是不怕的,可是如今北有鸣鹿,背后有圣天朝撑腰,南有南雒虎视眈眈,最最要紧的,是如今山邺国内也是暗潮汹涌。
稍有不慎,一旦行将踏错,便是腹背受敌。
作为和淳于郢一起穿开裆裤长大,一起练箭骑马,一起上战场的忠臣良将,黄子晋自觉地担了那安抚的工作。“那姒璃歌虽死不足惜,只是我们想要将这鸣鹿城中的城防暗道连根拔起,留着她,总还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