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碧玺看着她，目光一动不动，深入海沟，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但是霍楚楚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良久，凌碧玺才出声了，唇角依旧挂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哦？”

他淡淡地疑问了一声：“那你跟褚遇岚说，‘你是我年少时候犯的错’，又是怎么回事呢？”

霍楚楚的五脏六腑顿时一阵惊天剧震，脑门的汗水登时就冒出来了。

糟糕，他怎么知道……

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狡辩，凌碧玺的质问如同雨点般打来。

“你跟荣晟说，你是我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还说你的母亲意识到了门庭之别而带球跑独自抚养你到了十八岁最后因为即将去世无法抚养你所以把你送到我这里？”

“你跟小区保安说，我十三岁就有了你还抛弃了你怀孕的母亲，你母亲冒雨追着我的豪车跑了三条街，最终换不来我的回心转意而黯然离去独自生养你长大？”

“你还跟小区园丁说我处处留情遍地‘沧海遗珠’你是其中最大最明亮的一颗所以才被我看中领回家？”

“你还跟邻居说你妈和我青梅竹马，因为她得了绝症避免我伤心所以含泪离去，还独自生下了你！你从小沿街乞讨颠沛流离靠着一枚你妈的祖传玉佩而跟我奇迹般的相认才住进了千里姜山！”

说到最后，凌碧玺的声音几乎变作了咆哮。

霍楚楚浑身颤抖，满脸惊恐，汗如雨下：“这个这个……那个那个……”

一边的凌厉挽额。

原来她还散布了这么多版本出去。

而气极的凌碧玺已经忽然从沙发上坐起来，一下子就掐住了霍楚楚的下巴。

整个房子里都是他努力克制的咆哮声：“霍楚楚，你就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凌厉忙出声劝阻：“叔，你冷静点，别吓着婶儿了。”

没想到，霍楚楚忽然就‘哇’的一声，给凌碧玺跪下了。

然后‘蹬蹬蹬’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抱着凌碧玺大腿，又哭得‘哇’的一声：“大叔，我错了，我给你磕头，我给你下跪，你要打就打吧——”

凌碧玺气得双手颤抖：“你、你这个孽畜——”

霍楚楚：“我是畜生，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凌叔叔你打死我吧！”

凌碧玺胸前剧烈起伏，若不是有凌厉扶着，他可能真的会被霍楚楚给气得撅过去。

什么年少时候犯的错，什么癌症带球跑，什么最大最亮的一颗沧海遗珠……她活着就是为了气死他！

“叔，这都是小事情！小事情——”凌厉忙给他顺气。

凌碧玺在沙发上坐下了，喝了口冰镇啤酒，才将那口火气给压了下去。

就在刚才，他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气死。

他看了一眼霍楚楚，正跪着，泪如雨下，正在努力装可怜。

“你今晚，就给我跪着吧！”

凌碧玺起身，回了房间，还狠狠地甩了门。

现在似乎除了让她跪着，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打不得，打了她要到处说自己被家暴了，骂她两句的话，她根本不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