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死在哪里去了,还不赶紧出来倒水!”老头刚才还与程毅和善地聊着天,当程毅还以为他就是这么和善的人的时候,突然一声大吼,吼得程毅心头一跳。
果然如此,早就从村长的嘴里听到了些许,此时一看到不是假的。
吼声未落,只见一个黑大个满脸堆着憨笑从房间里走出来,憨厚的脸上布满了笑容,不动声色地将水送到程毅面前,给她倒了一杯水转身又准备回房间里去。
见他要走,老头儿再次吼了起来,指使着憨大个做这做那,程毅一边与老者说着话,一边留意着憨大个,却不想憨大个似乎本来就是个憨傻之人,从头到尾脸上都只有一片憨笑,不论老者对他说什么骂什么他都是一片憨笑。
程毅借着给他们复诊的由头给老者与妇人都把了一次脉,又问起冬生现在在哪里。她自从进来就一直在留意着,却一直没有看到冬生的身影。
老者也有些无奈,不知道那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自从他爹回来之后那小子就早出晚归,每天吃了早饭就离开了家,直到外面黑尽这才回来。
每次他想问起他究竟是去了哪里,可是冬生却是只字不提,搞得现在他这个做爷爷的都不知道自己孙子去了哪里。
程毅笑着安慰了几句,将目光落到一旁忙着洒扫的憨大个儿身上。
程毅笑道,“不知道这位是?”
“他啊,他是我的女婿,上门儿的,傻的很女神医不必理会。”老头嫌弃地暼了眼憨大个,转头又让程毅给他开了些药。
程毅早已准备好,将东西拿出来给了老者一并交待了应该怎么服用。老者笑呵呵地将药收下,好一顿感激。
将此事了罢,程毅道,“我本就是大夫,以救人冶病为主,老人家家里较为清贫,不如我给帮老者再看看您女婿的病如何。”
老者有些犹豫,程毅赶紧说自己不收钱,只是义诊,老者这才笑逐颜开,将憨大个儿叫过来让他站在程毅面前,凶神恶煞地瞪着憨大个,“你给我规矩一点,女神医给你治病那是你的福气!女神医,真是辛苦你了。”
“客气。”程毅伸出手眼看着就要碰到憨大个儿的手,那憨大个儿突然将手收回,嘴里啊啊的叫着,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程毅是没有看懂,却也猜到了几分。
他不敢让自己给她把脉,肯定是怕被自己识破。
只是他哪里知道,自己早已经将他给识破了。此时程毅却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脸奇怪地看着憨大个儿,道,“你放心我给你看病,知道吗我只是看病。”
见憨大个不识好歹,老者也怒了,抡起拐杖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一边打还一边骂着,程毅看着突然打骂起来的两人,赶紧上前去劝,谁知老者是铁了心了,非得要狠狠揍他一通才能解气。
不管程毅怎么劝老者都没有罢休的意思,喜儿在一旁吓得直哭,程毅赶紧拿出些薄荷丸安慰着,喜儿这才止了哭声。
将喜儿安抚好,程毅赶紧的将老者手中的拐杖夺下,将老者扶到一旁去坐下,递了水劝说着,好一通劝说之下老者这才勉强答应不再打憨大个儿。程毅状似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看憨大个儿,只见他低眉顺眼地站在角落里,摸着刚才被打的手,平静地站在那里,完全没有丝毫的怨愤。
奇怪!
程毅在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句,转过头来又是安抚了他片刻,这才背着东西离开。
一路上,程毅心中都在思考着刚才在憨大个儿家里时一切,心思总是感觉怪怪的,却一时也说不上究竟是哪里怪。
“究竟是哪里呢……”程毅不停的琢磨着,害得她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做事没头没尾的,更是将药弄错了好几次,幸好这些药都只是新摘回来的,还得制过。
若是就这么将药给了病人,那她这医馆就得关门大吉了。
转眼好几天过去,平日时程毅除了在医馆摆弄那些药材就是呆在南宫寒准备的冰窖里,那里放着的都是南宫寒从山中寻回来的无头尸体。
此时过去了这么久,她也只是从里面寻出了白花蛇舌草、延胡索等等。虽然已经查出药的成份,却不知道此毒究竟是何毒。
程毅在这里一呆就是一天,南宫寒也不在府中,府中倒是没有一人能够将她叫出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程毅在这里埋头苦干,就是不出去。
南宫寒从外面回来时就听到下人说起程毅,脸色微沉,一把扯下披风就往冰窖而来。
此时程毅正拿着那些标本研究着,南宫寒走到程毅身边,带着几分怒气,“你不要命了吗,连午膳都不吃!”
“别吵,正忙着呢!”身后突然响起南宫寒的声音,程毅头也不回地道。命令似的语气听得南宫寒眉头一拧,走上前去劈手夺过程毅手中的东西,板着脸道,“不管忙什么也得吃饭!”说罢,他不由分说地拉着程毅就往外走。
程毅拍开他的手,道,“我这一天不是白忙的,他们中了蛊,里面还有药在培养着蛊,以保证蛊虫不死,而这些成份里我查出有白花蛇舌草、延胡索等等。”
“然后?”南宫寒挑眉不悦地看着程毅,手指轻轻捻着,刚才捏过她的手腕,指尖还有她的余温,只是温度偏低,几近感觉不到。
她在这里呆了一整天,滴水未尽,身体怎么能够不低。反倒是他,一时疏忽,竟然让她在这里白白冻了这么久。南宫寒将外衣褪下罩在程毅身上,迎着程毅诧异的目光,别开脸不自然地解释道,“你冻了一天,免得生病。”
程毅心中一暖,加快了讲解的速度。
“白花蛇舌草本是治疗神经方面的药,配合其他草药可用性极大,而且此物一般生长于温热地带,喜生于田垄等地。”程毅道,“而这里却是没有的。”
也就是说,这些尸体都是从外地而来,更确定一点,便是这些毒药是从外地而来。
不等南宫寒说什么,程毅敛目,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就往外走,“我要去见见那三位师傅。”她到现在为止只查出这些成份,而具体是什么毒却是一无所知。
毕竟她对这里毒并不怎么了解,方才倒是想到了他们,他们的实力在她还在太医院学习的时候就已经见识了些许,认毒相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见程毅扭头就走,南宫寒脸色更沉,一把将她拉回来,板着脸道,“先去吃饭。”
程毅条件反射地想开口拒绝,对上南宫寒那张几欲滴出水来的脸,还是识趣地闭了嘴,此人生气了。
饿了一整天,在忙着倒没有感觉到,此时一看到吃的立刻两眼冒光,大块朵颐。南宫寒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又心疼又好笑,夹起一块肉放到程毅碗里,语气温和,眼神宠溺,“慢点吃。”
程毅心中惦记着那个毒的事情,倒也不曾留意南宫寒,更是不曾发现,南宫寒一直未曾吃过一点东西,全替她夹菜去了。
吃过东西,看看时间,此时还早,天边还有几分红霞,此时过去应该还能够进去。程毅辞了南宫寒就要走,南宫寒放下筷子道,“我跟你一起去。”
“嗯……好吧。”程毅看了他一眼再看看天空,点头。他去也好,正好可以让他早些知道。
两人坐在马车里,很快来到太医院,三位师傅知道程毅与安定王来了,立刻让人将他们迎过来,三人笑眯眯地与安定王打过招呼,安定王道,“今日本王到此是有些事情要请教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