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已经没有来时那么细密，或许很快就要停了。

“我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你。”谈完一场“生意”，还是苏菲雅将小乙和库洛洛送出门去。

小乙感谢过她，然后才说：“我却感觉我们还会再见，所以上一次才会手下留情。”

“原来如此。”个子比多数男性还要高的短发女性露出微笑，不过她还有一件事想不通：“医生后来检查时没有在我的脑袋里发现子弹，可我明明记得你开枪了……”

小乙露出神秘的笑容，口中却说：“没有吧。大概是你记错了。”

虽然苏菲雅的身手在普通人里已经算非常强悍，（小乙敢说如果不能使用念，八成会败给她。）但她和猎人还存在决定性的差距，那便是从未修炼过“念”。

“哦？”苏菲雅似信非信地看看打扮成熟的少女，仿佛在问：是她看错了么？

小乙将话题往回带——相信这也是身旁的黑发男士所关心的——“说起来，游戏机的事……”

“啊，关于你们租借游戏机的事，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苏菲雅颇为轻松地回答，“如果老板露出那种表情就说明她已经要答应了，只不过还要让你们回去等她的信儿，因为她得再通过别的渠道了解一下你们的信誉。”

“托你的福了。”小乙客套到，“不过这话我只能照实对你说——我其实无法为我身边这位先生担保‘信誉’。”

她这么讲的时候，也没有去看库洛洛的表情，不过后者倒从始终不动声色，等着听到她下一句。

“但我能担保他很有钱。”小乙这么说到。库洛洛与此同时淡淡地笑了一下，刚好被苏菲雅看见。

苏菲雅其实并不爱好男性，何况对于没有自己高的男性。不过她也得承认这是个有魅力的男人，可以说，自她遇见小乙以来，她便能看到少女身边出现各色型男，而且看起来都不大好惹。

这么一想，这位八成也不是什么“男仆”，而小乙只不过为了给他上午来时铩羽而归来圆场吧。

“呃……我没太听懂。”她没打算戳穿，“不过，一般来说，考察信用的主要指标就是财力吧。所以我想问题应该不大。”

听她这么说，小乙便很甜美地笑了，“那就拜托你向你家老板多多美言啦！实不相瞒，我们确实有重要的事情必须进入游戏解决。”

“明白，如果有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她对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还是挺有好感的，更不用说小乙曾以实力击败她。

“多谢苏菲雅啦”浅粉色的网纱挡住了少女独具特色的眼睛，但苏菲雅还是感到被电了一下。

“客气”柔和霞光从强悍的女保镖脸上映出来，遗憾的是她接下来还要继续工作，眼下只能先后和两名来客握手道别。

目送少女窈窕的身姿随男人的背影一齐在伞下走进黑夜，苏菲雅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真可惜，小乙的爱好应该不是同性。

正要转身回到楼上去，一个念头又突然从她脑中闪过。

等等。她停下脚步，回头再去看已经融入雨后湿漉漉的街景中、不甚清晰的背影。那个黑发男（额头正中央还有道无法为碎发遮盖的刺青）好像在哪里见过……

……莫非就是在友客鑫市大闹黑帮拍卖会后“死亡”的幻影旅团首领？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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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死而复生”后只能远离旅团独自行动的“蜘蛛头”站在街角收起雨伞，转手扔进路旁的垃圾桶。

“‘租借游戏机’——这就是你的办法？”他问正在低头戳手机的小乙。

头戴他挑选的网纱帽的女生没急着回答，而是发完邮件后才抬起头。

“是啊。不然你要买下来吗？先不说她理想的报价会有多少，让人割爱本就不是件易事。既能让她继续拥有游戏机、又能小赚一笔，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不会拒绝吧。”

“这就是你的生意经？”库洛洛淡笑着看她。

小乙顿了顿，也有样学样地笑，“不然你原本还打算抢过来？”不等对方回答，她继续又说：“无意冒犯，但你也见到苏菲雅了，以她的身手，即便不会念，但对抗不能使用念的你还是绰绰有余……”

她没再说下去，因为库洛洛听到她的发言后又笑了一下，看起来不像是不以为然那么简单。

就像是嘲弄她的判断力似的。

——唔，她果然还是无法喜欢库洛洛，虽然她的确在他面前显得稚嫩了些。

“好吧，我换个说法，我就想让你也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规则叫做：如果想得到一些东西，必得付出一些东西。”

库洛洛侧首想了一下，“有趣。你听过流星街的规则么？‘我们不拒绝任何东西，但——’”他的下半句是和一道女声共同念完的。

“‘——但也别想从我们手中夺走什么’。我知道。”小乙毫无障碍地陪他像念祷文似地诵完那句话，末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别多想，这不是侠客告诉我的。我只是通过他才得知流星街，继而查了一些相关资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