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仁没有这个财力，而且为人谨慎，他应该不会让女儿在宫中佩戴这样华贵的首饰，宋依依入宫后低调的很，想来也是听了她父亲的建议。

所以这步摇必然与宋世仁无关，他送不起，也不敢送。

除去那些人，能跟宋依依扯上点儿关系的，又有足够财力的，姚芊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方廉。

“那赈灾的银子不是没有尽数追回吗，说不定，方廉还藏了不少，而且他刚刚因为宋丞相的帮忙死里逃生，这番惊心动魄，要想表达自己的谢意，讨好宋依依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那位宋丞相可是出了名的清廉，他断然不会收这种东西。

宋依依是宋世仁最疼爱的女儿，讨好她，也就间接讨好了宋世仁。

北连墨从刚才看到她手上的伤后，眉头就一直没有松开过，闻言也不过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自己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暗卫来报，前日的晚上方廉曾去见过宋世仁，只不过手中空空，且离开之时似乎心情不错。”

心情不错啊，姚芊芊鼓着嘴巴琢磨。

能死里逃生当然应该开心，就是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你猜，他们成功躲过这次责难，两人会说什么呢？”

北连墨想了想，按照宋世仁的性格，这件事他明知是方廉的错却还是出手相助，那应该是有不得了的把柄在对方手中。

只靠着师生情谊，宋世仁倒是更有可能让方廉坦白一切，但既然他肯出手为对方遮掩，那必定是因为别的什么，做了这等违心之事。

若真是如此，被胁迫之后再见面，不发生争吵已经算好的，方廉走时竟还面带笑意。

到底他知道了宋世仁什么秘密，才让对方这样容忍他。

“不管方廉说什么，想来宋世仁都不愿意见到他，但既然他如此轻松惬意，那只有两种可能。”

北连墨道，“一种是，宋世仁完全跟他站在一边，两人达成了某种协议，还有一种，也许是方廉彻底抓住了宋世仁的把柄，他知道从此以后，宋世仁只能帮自己，别无选择，所以才那般轻松自在。”

按照宋世仁的性格，姚芊芊怎么想都觉得第一种不太可能，那就应该是第二种。

“把柄，”她皱眉，“宋丞相这么多年都是大家心目中的好官，他能有什么把柄，而且还因为那个被方廉胁迫至此。”

北连墨摇头，他尚未查的那样仔细，不过是人就会有阴暗的一面，只不过有的人表露出来，有的未曾被人发觉罢了。

就连自己，不也是藏了个天大的秘密吗。

“你怎么了，”姚芊芊奇怪看他，说着说着突然好像纠结的样子，“如今该为难的是宋丞相，怎么你也是一副苦瓜脸的样子。”

北连墨微抿下唇，握住她的手不由收紧些，姚芊芊感觉到丝丝缕缕的疼痛，却没有出声惊扰，反而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放松一些。

“若是，若是将来有一天，你发现我欺瞒了你，那你会如何？”

这话说的，明显就是他肯定有事瞒了自己。

姚芊芊有些好笑的看他，感慨自家老公还是太实诚了，自己这里可也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没有告诉他呢，要是真论起来，还是她应该希望对方不要生气。

“没关系，不管你隐瞒了我什么，我都不会介意的。”

姚芊芊说的坚定异常，然后笑的只露出一双小月牙，用最和蔼的语气问他，所以是瞒了自己什么事呢？

清平王犹豫的别过头去，若真要形容此时的场景。

就好像围了花头巾的狼外婆，正笑眯眯的询问小红帽，试图把单纯的小王爷骗到自己家中，然后不管藏了什么，都剥的干干净净。

“也，也没什么，”清平王克制的说道，“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他直觉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突然说出口，让姚芊芊一点儿防备都没有，虽然她现在说着不介意，但难保不会被自己吓到。

心爱的夫君变成了一只猫，这种寻常人想一想都会觉得崩溃。

就好像，阿言的娘亲……

姚芊芊嘟着嘴巴看他，在确定清平王真的不会再说时，有些失望的不再询问。

其实她自己也藏了秘密，虽然也觉得不该瞒着他，但若是突然说出来也稍显奇怪，若能让两个人交换秘密，那压力可能还少了些。

不过现在北连墨明显不像继续说下去了，所以她也只好作罢。

“我会让人去查一查这步摇的来历，”北连墨道，“不管这其中是否有蹊跷，我都不会让她轻轻松松就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