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芊芊冷冷一笑，语调漫不经心。

“你的确是万分之一都比不上这张脸，都说人贵有自知之明，你知道你为什么贱了吗？”

“你！”

宝华沉下脸来，她如今变成这幅模样，真不知还有什么可嚣张的。

还当自己是从前备受宠爱的清平王妃吗，如今就是送饭的小厮都不愿多看她一眼，更不要说是王爷。

“王妃娘娘，奴才好心来看望您，您却对奴才恶语相向，若是王爷知道了，不知是否又该感叹，曾经谦顺温柔，大方恭敬的王妃，如今变的市井泼妇一般，叫人唏嘘。”

姚芊芊停下动作，语调微微上扬，“是吗，王爷曾经有过这番感慨？”

宝华见她在意，终于一吐心中的郁结之气，说清平王日日如今已经很少提及她了，若是不经意提起来，免不得要感慨一番。

“不过王妃娘娘也不比介怀，人这一生是有自己的命数，好日子到头了，坏日子可不就来了。”

姚芊芊默默的把头转回去，她的好日子还长久呢，这话宝华说的自然，却到底没能看清她自己的命数。

“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与你多言，”姚芊芊把水擦拭干净，终于站起身正面看向宝华。

“我自问从未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要害我？”

宝华轻笑，坐在桌边似乎想倒一杯茶，但看看落下浮尘的桌子，又蹙眉停手。

“王妃娘娘慈悲为怀，将我从坟地里救出来，还让我跟在您的身边伺候，自然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她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姚芊芊知道她心中果然是记恨自己的，这样看来，她当初说的担忧自己的伤势，所以才一路找来这种话，必然都是假的。

姚芊芊心中叹息，其实知道这些，也并没有让自己多开心，宝华恨她，她再去报仇，无趣的很。

“王妃娘娘怎么不说话，是心虚了吗？”

宝华冷笑一声，“王妃娘娘也会心虚吗，您应该一直觉得，自己救了一个悲苦的姑娘，给了她大好的前途，她该对您忠心耿耿，多多报答才对，怎么如今跟您想象的不一样吗？”

姚芊芊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倒是没有在意这茶水凉的热的，看的宝华心中不屑。

“当初我不忍你将大好年华，都埋葬在一片坟地里，所以想给你换个差事，不曾想让姚玉儿伤了你，可我事后也跟你道歉，并且为你出气了。”

姚芊芊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后来我被人诬陷，他们抓了你去拷问，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认罪，我知道那些刑罚不是好受的，所以在事后我请王爷去寻你，只是遍寻不到。”

宝华眼中已经不见笑意，当初？

当初她可能是一片好意，自己也感激过她，好好一个姑娘，谁愿意一辈子守在坟地里出不去，跟一些死人为伴，年华全都辜负了。

那时候宝华是真的感激姚芊芊的，即便后来被姚玉儿欺负，她也不曾生出什么怨恨，她甚至还为自己有这样一个护短的主子，而感到高兴。

后来跟随姚芊芊去皇陵，那才是她噩梦的开始，她根本不认识那些是白竹桃，更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被人投入大狱，受尽酷刑。

那时候姚芊芊在哪里，她在清平王的保护下毫发无损，自己呢，她可知自己每日受了多少刑罚？

她不知道！

宝华冷眼看向对面的人，自己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的确，姚芊芊是被人陷害的，那自己呢，自己就应该承受那些吗？

“王妃娘娘，您看看奴才，”她提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依旧狰狞的疤痕，“这些，都是奴才在大牢中留下的。”

她嗤笑一声，“您觉得，比起您如今这张脸，是否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姚芊芊蹙眉，那伤痕不知是什么刑具留下的，竟使得疤痕都凹凸不平，一个姑娘家，身上留下那样的疤痕，的确没把饭不在意。

“这件事，确实是我连累了你。”

她道，“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要害我的性命吗？”

宝华大笑，看向姚芊芊的目光逐渐阴狠，她何止要姚芊芊一个人的性命，等她跟着清平王回到王府，那个贱种，还有清平王，他们一个也别想逃！

“我记得，王妃娘娘对小世子很是疼爱，您说，他要是也变得跟您一样，那该多让人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