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知客把志远和四神带到客堂后院的尊客寮,在门口做了个请进的姿势。
志远客气的做了个“您先请”的手势,李阎王乘机警惕的从门外向门里打量,屋里没人!
而林有和大鱼也没闲着,耳听目察,早对后院的环境进行了审断。
等志远进了门,还没落座呢,那二知客就急忙要走:“贵客请稍坐,住持和大知客应该很快就到了,我去前面取开水来给几位冲茶。”说完人就溜了。
林有警觉的闪到门边,眼瞥着二知客出了院门,回头对志远等人迅速的一指门外,然后右手手背在自己鼻尖上一擦!
这是林有他们自创的手语,意思是那二知客有古怪,大家小心提防。
李阎王、大鱼和胖子都微一点头,那二知客是有古怪,闪闪缩缩的,都不敢正眼看人,她一个知客,和人打交道惯了的,不应这么怕人。
反常即为妖!
明心四神四人之间,甚有默契,林有门边、李阎王闪到窗边看外,大鱼看上,胖子看下,迅速将屋里屋外勘查了一遍,别看胖子人胖,动作也一样的迅速轻灵,桌底椅底,连客座的椅垫都迅速用手摸过一遍,才示意志远上座。
胖子还压着声音,再次提醒志远:“不只是二知客,刚才我去找大知客,一提到那东西,大知客也是突然间就支支吾吾,神色慌张,好像我们于她,突然就变成了会吃人的狼,搞得她都不敢单独的招呼咱,要去请住持!还有,我只是说要看,并没有说是原物主要看东西,又没人要追究她们,她们心虚个啥?”
志远轻皱着眉:“只怕,不止是绣像损毁,还有更大更可怕的事。”
边上胖子轻轻点头,而在窗边的李阎王,已经一个滑步就“滑”了过来,扶志远落座。
因为李阎王看见志远不仅腰部比平时僵硬,落座前还有个动作,将右手后撑在了右边的腰眼上。
看着志远,李阎王满眼痛惜:“一会下山,就别硬挺了,让我们给你扎个担架吧。”
腰上是真的酸痛,既有人相扶,志远也就不客气的扯着李阎王借力,但一边落座,一边一口就否决了李阎王:“不用!山道上人来人往的,许多还是上了年纪的!我一个小年轻,双脚不着地,让你们抬着,像啥话啊?!”
落了座,先召大鱼:“你借口去看叶明柳,就在外围转,留心外围。”
大鱼微一点头,领命而去。
林有则是主动请缨,先是和李阎王对了一眼,做个手势:你就钉在这!然后转眼看着志远,轻轻拍了拍腰间的水壶,眼神意味深长:“我去前面客堂伙房转转,把水壶装满。”
志远点头,他知道林有此去,可不只是去装开水,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套近乎,捡舌漏,客堂内外,真有点什么,绝逃不过林有的眼。
志远又对胖子一呶嘴,胖子表示明白,走出门去,在院门守着,准备“迎客”。
屋里只剩下了志远和李阎王。
志远瞟一眼李阎王,眼里有了些笑意:“还以为你会一直黑着脸呢,不想到了人前,倒和颜悦色的,不错!”
之前李阎王因志远“不听话”、“不惜身”,硬是要“以身作饵”而生闷气,脸色阴得能拧出水来。
李阎王鼻子里轻轻一哼,半是得意半是牢骚:“那是!人前人后,我会拧不清?再说了,我黑脸又有个屁用,哥儿又不会因为我改主意,做好本份护好哥儿才是正经!”
李阎王说完,转身在志远身前蹲下,执起他的左手,做势就要往嘴边送!
志远心里一惊,这犊子他要干啥?!亲我一下还是要咬我一口?
心里虽然紧张,但志远坐着没有动,没有抽回手、没有本能的一脚就蹬出去。
那李阎王,如狗改不了吃屎一般,至今仍偶尔会和他“逗闷子”,借机出言调戏他,为这,没少挨他的踢和被罚顶木头墩子,可志远相信,李阎王那也就只是嘴上花花、爱和他“逗闷子”而已,李阎王对他,绝不会真的出格,因为这犊子,是真的心疼和挚爱他这个哥儿,不舍得让他难过,不舍得让他受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伤害。
何况,这会子,那李阎王的表情,并无半点淫邪。
李阎王执着志远的左手,想想不能就这么下嘴,别把人吓到了。
一手仍执着志远的手,一手把他随身带的贼方给摸了出来,抬起头,略带嗔怪地:“这伤口你瞧见没?都起红点子了!保不准那草有没有毒!还拖?!”
言罢,低下头,在志远左手食指背上那道被草叶划伤的伤口上,用舌头细致地舔过一遍,然后将贼方药粉小心的洒在伤口上。
看见因有口水的湿润,那些药粉在伤口上粘附得不错,李阎王的表情,似乎挺满意,端详了两眼,把志远的左手送回到志远膝上,然后站起了身。
志远则是哭笑不得:一方面心中厌憎,妈的竟然用口水,脏!
一方面心里也很感动:这犊子,待自己的这一片心,还真是实诚!而且这犊子也不是有心想埋汰自己,这犊子一直都说,那贼方用口水调效果才最好,比用老洒调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