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西山升起的白烟，志远的眼睛模糊了，泪水不受控的，一下子就溢满了眼眶，失而复得，那是喜极而泣的眼泪。

他视为亲人的林有，那个将心底的温柔，全部都无条件的给了他的人，还活着！

志远不敢太快就转头，大敌当前，他不想让对面，看见他的泪光，他要把眼泪，憋回去！

定了定神，志远才回过头，看着钻天雁：“汪三爷，看见西山的白烟没？那是我的人放的。看来，我没猜错，我派去西山的人，真的还全须全尾好端端的呢，这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了我们免动干戈的机会。咱们，再聊聊？”

钻天雁把目光从西山收回，瞪着志远，带着恼怒：“放屁！就算你的人没死绝，又能咋地？躲在个犄角旮旯里放烟谁不会？再说了，这有个屁用，有本事，端了我的西山！”

这回，是志远被气笑了：“你以为，西山还是你的？如果我还是没猜错的话，西山已经易手，西山、包括上头那挺碎嘴子，都已经不再是你的了。”

见钻天雁一副不肯置信的模样，志远还故意装个意味深长的模样：“汪三爷，难道你就不奇怪吗？烟都起了，西山，咋还这么安静？”

钻天雁恶狠狠的瞪了志远一眼，想怼人，说你能派去西山的，最多也就两到三人，能把我的二十人给端了？但话到嘴边，又自己噎住了。

是啊，烟都起了，咋西山还这么安静呢？

在西山的老四他们，在干嘛？难道都是死人？

明心堂这一行人，明面上十人，前面蹚道的两人，这个是确定的，可压后有多少人不知道，要不是之前起的黄烟，都不知对方还有压后，自己之前猜压后最多也就是两到三人，难道，是自己猜错了？那李纳鬼得很，会不会在压后上放了重兵？

“你到底，派了多少人去西山？”

志远怎么会露海底，嘴角一勾，带着嘲讽：“你猜？”

当众吃了一个瘪，钻天雁是恼羞成怒，咬牙切齿：“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志远忽闪了下睫毛，赶紧就正了形：“三爷！西山现在是谁的，你再让人吼一嗓子，不就知道了？”

后面还有可以狐假虎威借官面力量击溃钻天雁部的机会，林有他们既然没事，眼下当然是能不动刀枪就不动刀枪，志远对每一个伴他一起走天涯的亲随，都宝贝得紧，若动了刀枪，自己的人难免会有损失，之前以为林有出了事，那种锥心的痛，他可不想一天之内，再受第二次。

怕钻天雁脾气爆孤注一掷，还赶紧给他再加个箍，顺带挑拔：“三爷，如果西山真的已经易手，那情势可就完全变了，我们手里，是两挺碎嘴子，真坏了和气，你这几十号人，只怕是不够看！你身为大当家，不会为了置气，不顾你手下弟兄们的性命吧？”

钻天雁的脸色变了几变，看志远的那个眼神，凶得像是要吃人，可终究还是忍了，没再喷糞。

他明白志远话中的威胁，西山若真是有变，那瞄着自己和马队的，就是两挺碎嘴子，那，已方就完全失了主动，只能和人家谈和了！

可这叫人，怎么甘心！

现在的关键是，西山真的被人端了？

想想还是难以置信！

钻天雁转脸，给老七丢了个眼色，老七会意，和之前一样，冲西山学了两声狼嗥。

西山那边，没有回应。

这回，到钻天雁这边的人慌了，老七更是鼓足了劲，再次冲西山学了两声狼嗥。

西山依然寂静，只有那白色的烟柱，烟气随风飘散。

钻天雁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面目越来越狰狞。

“老七！”钻天雁磨牙凿齿的下令：“带几个人，去西山，看看老四他们到底咋了！”

老七听了，脸色发青，如果西山真的出事了，那等着自己的，就是原属于他们的那挺歪把子机枪的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