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王气势汹汹地赶往皇宫,晚间,司马立正在御花园与小皇子斗蛐蛐。
“皇上呢?”蓝玉烟不顾侍卫的阻拦,两人前来阻拦,被他一脚踹开,直冲冲地往里赶。
“哎,殿下您不能进去,皇上吩咐不让任何人打扰。”
“滚开!”
蓝玉烟从宦官和宫女的眼神之中,猜到了皇帝所在之处,猛一瞪眼,其他人皆不敢动弹,跟别说伸手阻拦了。
“吆,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司马立正背对着蓝玉烟,交代小皇子两句话,将他交给了宫女,他才不慢不紧地转过身,“平日里请你来吃顿家宴,你都是从来不给面子。”
“皇上!”蓝玉烟把短刀往司马立面前的桌上重重一摔,扑通跪下。
给司马立下了一跳,瞥见短刀亦当作没看见,“哎呀,贤弟朕不是怪你,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皇上,臣弟远在江南都城,却被人杀鸡儆猴,臣弟自认为行事从未有过火之处,还请皇兄替我主持公道!”
“何人敢在你头上放肆,那不就是在朕的头上放肆么?”司马立伸手将他扶起,身旁的宫女前来倒茶,而后退下,“你快说,朕定当替你主持公道。”
蓝玉烟端起茶盏,竟盯着杯中水迟疑起来,“皇兄,臣弟不敢说。”
司马立似笑非笑地摆了摆手,“哎呀,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皇兄自然会帮你。”
“那……还请皇兄不要怪罪于臣弟。”
“你说!”
“是……是西关那位。”
“大胆!”司马立当即拍桌起身,桌上的茶具被震得打了个旋,“你可知你该当何罪?”
“臣知罪。”蓝玉烟低下头,缓缓放下杯子,声音细微而坚定,“臣若有半句假话,定遭天打五雷轰!”
司马立呼吸瞬间急促不少,深呼吸几下,尽快调节好波动的情绪,冷眼瞥过他,“朕道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臣弟有位朋友,前些日子与我一同前往柴门,后来影侍卫到来时,她便与我分别了,今日我收到来信,她早些时日已经被庆王‘请’去了府。”
“就这?”司马立眯起眼,“你未免太过草木皆兵了吧?”
蓝玉烟道:“这天下贤人志士数不胜数,庆王为何偏偏找了臣之朋友?”
司马立半信半疑:“那你这位朋友如何送信出来的?”
蓝玉烟一本正经地胡说起来:“信并非是我朋友送的,而是胡精儿亲眼所见。”
“胡精儿!她近来可好啊?”司马立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生出要撕碎了她的心,自己费尽心思培养并安插进蓝玉烟身边的人,竟然被策反了!而他明暗皆不能下手,里外不是人。
“甚好,她可谓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是对你,还是对朕?”
蓝玉烟心中闪过一丝冷笑,狗皇帝又给他下套,他不慢不紧地道:“皇上亲自挑选,送给臣弟的侍女,那自然是依照皇上的吩咐,臣弟府中大大小小的琐事,都亲力亲为。”
“既然你已经回到了江临,要不将她也召回来?”
“皇上万万不可,策玉城中的府邸少不了胡精儿。”
“反正是你的侍女,听你支配就好。”司马立心态完全调整下来,“庆王之事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在人前再提。你若是不放心,朕派几个侍从,与你一同去查探。话说回来,什么重要的朋友,让你胆敢擅闯朕的御花园?”
“多谢皇兄。”蓝玉烟道:“接我的那位仁兄见过她,您可以去问影侍卫。”
“你不愿说那就罢了,”司马立从桌上拿起一块酥糖,转身掰成小块,悠闲地丢进池塘里喂鱼,“朕见你平日挺冷静,今日这般,想来那个朋友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皇兄,朋友固然重要……”蓝玉烟欲言又止,低头瞥了一眼池中来回穿梭的鱼,“臣弟没有别的事了,先行告退。”
司马立停下投喂动作,将余下的酥糖全部扔进池中,转身向蓝玉烟招了招手,“哎,稍等,陪朕散散心。”
“是。”
踩在御花园的石子路上,穿梭在花丛林叶之中,不远处脚下传来阵阵蛙鸣,头顶的枝叶间蝉鸣不屑,似乎与蛙一较高下。
二人并肩而立,司马立略微领先一步,双手背在腰间,不时地扭动脖子,发出一两阵骨骼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