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头疼,我不是你爹,我不是你爹,”筑相余开始装疯卖傻,“我是个废物,你跟着高人,前途无量,我不能害了你。哎呦……”
筑青如一笑置之,无所谓父女二人的寒暄,拐杖在地上有节奏地敲打着,空闲的手背在身后,不慢不紧地往灵堂走去。
“姑奶奶!”筑明月一看,心中忐忑起来,连忙追上去,“灵堂有什么好看的?”
“我来看看,我灵位还在不在。”
两句话的时间,筑青如已然来到灵堂大门前,人还未进去,便先跪下。筑明月虽然困惑,却跟其跪下,只见她一步一拜,走到灵堂前。
“后生不肖,让诸位前辈蒙羞了。”她磕了三个响头,拄拐站起,一眼瞥见了自己在角落里的灵位,两指夹紧拐杖,向灵位处一捅,灵位瞬间碎成八块。
她忽而甩开拐杖,双臂自身侧渐渐上抬,距耳侧半尺处停下,“从今日起,我就是筑家家主!”
她转身背对灵位,面朝门外青天,“耻辱由我而起,也当由我灭。”
“什么?”筑明月一头雾水,突然上前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摇晃,“你在说什么?你来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你就说来看望爹爹的!你疯了吗?”
“你敢对我毛手毛脚?”筑青如眼一闭一睁,肩膀猛然一颤,直接将筑明月震出门外,“跟你爹一样的废物!”
“姑奶奶!”筑明月摔过门槛,接连滚了几周才停下来,她一手撑地坐起,一手捂着胸口,闷咳了几声。
“明月,明月!”筑相余急匆匆地跑来,外面套着的长衫已经掉在了半路,他无暇在管,先来扶起了筑明月。
“爹,你快走!”她将筑相余往外推,几近语无伦次道:“这个疯子是来杀你的!”
“我若一走了之,那还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吗?”筑相余转身将筑明月护在身后,轻声对她道:“别怕,有爹在。”
“你不走,难道就顶天立地了么?”筑青如实在觉得好笑,“为何我筑家从你这代出了废物?”
筑相余瞪眼怒声道:“你杀了我,筑家的香火就断了,此等不孝之罪,你担得起吗!”
“留你这样的废物,跟筑家断后有什么区别?”筑青如毫不留情,先行出手,以拐为剑,遽然将其推出,干净利落地直逼筑相余的咽喉。
“当心!”筑明月双手交叉抓向身后,猝然抽出双剑,挡住筑相余面前。双剑交叉处,正好抵住竹棍的一击。
而她抵挡不住筑青如的全力一击,不住地后退,直至筑相余手掌抵住她的后背,这才勉强顶住。
竹棍被原路弹回,筑青如纵然跃起,脚尖点在棍端,稍一回勾,竹棍便几周旋转最终回到她手上,“啧啧啧,果然情深义重呐!合着是我养了半年的白眼狼。”
筑明月横眉冷对:“是你先要对我爹不利,我又岂能容你放肆?”
“‘你’?你当时跪着求我的时候,可不是称呼‘你’的呀!”筑青如并不在意,她从头至尾都不曾丝毫怜悯筑明月,在她看来,筑明月天赋差,又心比天高。收留她,不过是因为她提到了断水剑。
筑青如狂笑三声,反手拿棍,一眨眼间已然闪到他二人中间,然后瞥眼对筑明月一挑眉,手腕同时下弯,正手握棍,旋即向后抡扫出去。
筑相余一路被竹棍逼着后退,光脚踩上了一颗石子被绊倒,却因祸得福避开了筑青如的攻击。
不等他站起来,筑青如及时止住脚步,转身向他刺去,距他的胸口不如一尺远,筑明月一剑扎进竹棍那端,顺势往上削,竹棍自尖端往上,被劈成两半。
在即将划到手时,筑青如及时甩手,任由竹棍一分为二,不约而同地向两边炸去。筑明月借机挥出后一剑,前剑抵在筑青如身前,后剑猝不及防地从她头顶纵劈下来。
筑青如嘴角不由上扬,双手自头顶合十,正好接住那一剑,一道强劲如疾风的内力自她的手臂传到手掌,再从剑尖传到剑柄,直接将筑明月震开。她一松手,那把剑孤零零地悬在空中,她的手掌在剑柄处轻轻一推,剑转变方向,劈脸刺向筑明月。
筑明月眼疾手快,将飞剑砍到一边,她自己同样被这道巨大无比的力弹开,与飞剑同时后退。
筑青如捡起横躺在地的两半竹棍,不管扎手与否,紧紧攥住,正好成了她的双剑。她嘴角微微抽搐,满眼尽是不屑,“今日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筑家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