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蓝玉烟没好气地问道,连个眼神都不想给她,见她伸手要来,立马挣扎着爬起来,“离我远点!”
胡精儿娇滴滴地道:“皇上将奴婢赐予殿下,殿下这是想抗旨不遵吗?”
“好一个抗旨不遵,”蓝玉烟冷笑出了声,“我这可为了皇上,差点命都没了,他就赏了我这点东西?”
“贤弟不满朕的恩赐?”司马立推门进来,双手背在身后,挺直了腰杆立在门前。
“臣不敢。”
蓝玉烟正要跪下行李,被皇帝拦住,“今日救驾有功,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朕一一满足。”
“皇上深更半夜来看望臣,已是莫大的恩赐,哪还需要其他?”蓝玉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能不能收回这烦人的女人?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你就先休养一段时日再去塞北吧。”司马立转身要走。
“臣弟恳请天亮出发,按原计划,若是连这点小伤都扛不住,那就不配作南晋的将士,更不配称为‘甯王’。”
司马立脚步停下来,摆了摆手,也不挽留,“那就这样。”
何玉回头朝蓝玉烟挤了挤眼,紧跟着皇上出去,带上了门。
蓝玉烟冷眼看了一眼胡精儿,提防起来,“你是不是也要跟我去塞北?”
“殿下您说对了。”胡精儿说话的同时走向蓝玉烟,要去扶他。
蓝玉烟见她来了,立马坐到了床边,“那我们约法三章。”
“什么?”
“第一,穿好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除了头和手其他都不要露在外面。”蓝玉烟瞥了她一眼,“第二,我住的地方,你不要踏进一步。”
胡精儿脸上始终挂着不动如山的笑,垂在身侧的双手都快要被指甲掐出了血,“第三呢?”
“你现在立刻出去。”蓝玉烟指着门,“现在什么时辰了?”
胡精儿明显挂不住脸,但又不得不遵从,她声音渐低,“离卯时不到半个时辰。”
蓝玉烟心里一紧,“你过来。”
“殿下?”胡精儿不由地起了疑心,颇为好奇而又不安地缓缓走过去,停在蓝玉烟三尺远处。
“再近点。”
“殿下,这不好吧?”胡精儿一愣,眼睛迅速地转了一周,但还是走过去了。
蓝玉烟猝不及防地伸出一只手点住了她的穴位,胡精儿嗓子眼里的“啊”还没蹦出来,就昏倒下去。
“我觉得挺好。”蓝玉烟冷哼了一声,扫了一眼地上横躺的让人看了就厌烦的人,“废柴。”
吹灭蜡烛,随手拿了件斗篷便出门了。
他稍微动得幅度大了一点,就疼得厉害,不由地在心里想到她的刀下魂,不由地打了个冷颤,一瘸一拐地加紧了脚步。凭借着何玉给的地图,他很快地避开巡逻的守卫,溜出了宫。
天隐隐约约露出了青白色,霞光与逐渐透明的月即将冲突,宫外的树林的轮廓渐渐清晰,婆娑的树影不再摇曳。
“为水,”他见里面有两道人影,先是一笑,随后全然忘记了悲痛,轻功也莫名地变好了,一闪便进了树林。
周为水见他“步履艰难”,既想要迎上去,又感到对不住,几番纠结之下,他已经站到了自己的对面,“你怎么样了?”
蓝玉烟漫不经心地道:“应该是死不了的。”
“……”听他鬼扯,周为水脸色又黑了下去,“你要我来,是有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蓝玉烟注视着她,浅笑道,“就是挺意外的,在这里遇到你。”
他有些语无伦次,“对了,我要去北疆了,可能日后就真的见不到了。”
“那你是特地来跟我告别的?”周为水依旧冷冰冰的,一想到他的不辞而别,心底就烧起一团火,“某人不是喜欢不辞而别吗?”
蓝玉烟自知无理,便不再反驳,“今夜真的要多谢你和这位……大哥?”
“咳,”易嘉在一旁干咳,“我姓易,比你稍大那么一点点。”
“那就多谢易兄。”蓝玉烟行了个江湖礼节,转向周为水,“你们怎么在刺客中间?”
“这丫头,吃饭听到有人谈论什么王,什么设宴,就要去宫外看看,”易嘉看了眼周为水,坏笑道:“这不霉运当头,在宫外看到了刺客,她说可能认识那什么王,死活不放心……”
“易兄!”周为水胳膊肘撞向他,这才打住了他的话。易嘉一脸无辜地打量着周遭的树木。
周为水想到更重要的问题,脸色更黑了,“你真的是什么王?”
“你看我这孤苦伶仃的穷鬼,灶王还差不多。”蓝玉烟扶着一棵树,忽而双眼充斥着冷酷,“以后见不到我对你来说是才最好的。”
“为什么?”周为水有些不高兴,“我还不想见到你呢!”
“今夜你看到了,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他们背后的人更深不可测。”蓝玉烟朝皇宫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怕……”
“行了!你怕我可不怕,来一个砍一个。”周为水说的轻松,说完自己却沉寂下来,寻常的桀骜气势骤减,只是平平淡淡地对他说道:“护好你那半条命,它是我的,别人谁也不能拿。”
“还有,离狐狸精远些。”
易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