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已经拆了,手臂上的伤口也已经结痂,只是长长的一条,被缝线之后,整齐划一的针线,已经深褐色的痂,看起来十分得骇人。
依旧能想到当时的画面,他的整条手臂都被血染红了,顺着手臂“啪嗒啪嗒”的落在白色地板上,红白相间。
林挽歌当时的心境,现在想来,是实在害怕极了,她心里隐隐抽疼,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只是想到他也会在李嫣然的面前,如此维护她,也许她遭遇到同样的情况,薄慕言照样会义无反顾地冲过去。
不必太过在意,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林挽歌垂眸兀自笑了笑,自嘲中带着对自己的憎恶。
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要为了他的一个举动,而耿耿于怀,放在心上深处细细品味?
她不该把这样的行为当成是薄慕言的一种手段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一个人无牵无挂,除了辰辰。。。。。。”
林挽歌看向辰辰做作业的方向,眸光瞬间柔软。
“我怕!”
薄慕言见她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脸色一沉,连带着声音里都带上了责怪紧张之意。
林挽歌呼吸一窒,转回目光,与他四目相对,怔愣地问:“你怕什么?”
薄慕言早已换了那副闲适而慵懒的坐姿,双腿微岔开,双手搁在膝盖骨上,身体前倾,头微垂,静默了。
季少辰别墅挂在大厅内的时钟,滴答滴答一直不停的响着,此刻寂静中更为清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挽歌也不催他,心思百转千回地琢磨着他简单明了的两个字。
怕?
到底怕什么?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不送了,我得给辰辰准备晚餐了。”
林挽歌见他始终一声不吭的,准备起身去厨房做饭,不打算在这耗时间了。
谁知刚起身,就被薄慕言拽住了手腕。
她扭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疑惑。
“我怕我会再一次失去你,我承受不了。”
薄慕言坐在沙发上,与站着的林挽歌,存在着高低距离,他微微仰头,深邃湛黑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如孩童般的受伤表情。
林挽歌感觉心脏忽然停止了跳动一般,翁动了下唇瓣,却始终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千言万语,全都凝在了心间,她微微蹙眉,感觉鼻间有些酸涩难当。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为了薄慕言的任何动作言语,而改变自己的心意。
他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而且现在李嫣然连孩子都和辰辰一般大了,永远他们两人之间过不去的坎。
他没办法完全抛弃那对母子,而她和辰辰,难道要一直守着他的三心两意吗?
林挽歌转眸,移开视线,不敢与他的目光相撞,语气冷漠地道:“我和你没什么关系吧,别这么煽情,我也不需要你这些关心。”
薄慕言握着林挽歌手腕的大手,松了松,眸子里闪过一丝受伤,继续质问道:“我和你真的没关系吗?”
林挽歌被他的质问,问得心头一刺,只觉得他这是在自己玩够了之后,来侮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