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吧。

柳明歌躺在床上静静想着。

大冬天掉进池塘里，感觉真难受。她觉得现在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流霜端来一碗热茶给她喝下才缓过来些。

今天早上爹娘还来看过她，要是自己下午就死了，他们是不是会很难过。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踏入门内。

“娘。”

看着跪坐在床边的男孩，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下男孩的头，男孩红着眼，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样。

宋青枫不是她的亲生孩子。

几年前，她就落下病根，无法再生育。宋云起因为愧疚，向她保证不会因此休了她，也不会纳妾。她也知道，宋云起本就有不纳妾的准备，不过不是因为她，而她也不在乎。

这个孩子是从宋云起的远方叔叔家过继的，孩子的父母早就过世了，徒留两位老人抚养孩子。孩子六岁那年，两位老人也过世了，就留下了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孩子。于是宋云起就将他过继过来。

“今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咳咳——你要努力读书，考取个功名，将来无论怎样，都能有个依托。”

“小姐，您可不能这么说，小姐一定会好的。”流霜的眼睛不禁红了，一旁的倚晴早已哭了出来。

“我现在的状况我自己清楚。”

前几个月掉进水里受了风寒，这几个月不但不见好，还更加严重了。柳明歌记得以前似乎也落过水一次，可这次的运气好像没有上次好。

宋云起过来了，他坐在床边，执起柳明歌的手，轻声道了声“明歌”。

柳明歌转过头看着他，语气轻缓道：“我想我大概就是这样了。云起，等我死后，不论你是纳妾还是续娶，不管你是否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对枫儿……”

流霜等人都不忍转过身轻抹眼泪，宋云起也含泪答应道：“好。”

听到他答应，柳明歌微微笑了笑，“有你这个承诺，我也放心了些。咳咳——我有些累了……”

宋云起看得出她的虚弱，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好，你先休息着。”又将被子给她盖好，就和宋青枫一起轻声走了出去。

傍晚，流霜准备叫柳明歌吃药，却发现她已经没有了气息。

柳明歌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杏色床帏，这并不是她在宋府时用的。再看看四周，这个屋子有些熟悉，可却忘了在哪见过，她撑着手坐了起来，又仔细的看了一圈，一个坐在脚踏上的丫头突然醒了过来，抬头看见已经醒了的柳明歌，就朝着外边叫道：“小姐、小姐醒啦！”

她盯着正在叫唤的丫鬟，看着有些熟悉却更加年轻的脸不确定的叫了声，“倚晴？”

门外的人被倚晴一叫唤，都冲进了屋子里，看着同样年轻了好几岁的流霜，再看着投来担忧目光的母亲。

怎么大家都变年轻了？

柳明歌微微张着嘴，一脸的困惑。

卢婉秋看到她的这副模样也没敢开口说话，天哪，这孩子怎么了，该不会是傻了吧！

“母亲，我这是怎么了？”

见她开口说话，卢婉秋才放心了一些。

“你不记得了吗？你前几天在小池塘边走，一不小心落了水，昏了过去。怎么样，你现在感觉还好吧？”

仔细回想，自己除了前几个月的那次落水，确实还落水过一次，好像是在十五岁的时候。结果大病了一场，修养了一个多月才好。可是，现在是怎么一回事，自己……自己这是回到了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