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便一脸欣喜的靠站在墙边,近距离的对上男人冷漠的几乎看不出半点感情的眼神。
起码不应该这样疏离的,仿佛陌生的,与他无关的,身子至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冷冰冰的眼神。
华遥的语气滞顿了下才忽然又转眼看向门外,然后回过眼来看他:“你如果因为刚醒,身体各方面还不适应的话,我现在便出去,你先安静的休息,我便在外面陪着你,不会离开,也不会进来吵你……”
“华小姐。”男人温温凉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却像隔了十年的距离将那个与她的生命划上平行线的男人重新拉到了她的眼前。
偌大的病房里,淡色的灯光倾泻一地,透明的尘埃在空气里上下浮动,可病房里一片寂静,唯独应莫寒冷尺入骨的嗓音掷地有声。
华遥的眼神骤然一定。
华小姐?
应莫寒冷淡的看着她:“不需要这么惊讶,无论十年前还十前后,一切都该回到归初的原点,也该找回原始的轨迹。”
病房里静的可怕。
这样的应莫寒,这样的他……
让她莫名的有一种,她仿佛从来都没有将他找回来的感觉,他便像十年后那样距离她很远很远,摸不着,看不清,猜不透。
加上他的话,她整个人如同被泼了盆冷水一样,浑身发冷,靠着墙壁的身子险些站不稳。
所有因为他终于醒过来的欣喜在一刹那间冷却,她盯着他的眼睛,找不到半点往日的温情和关切,那些浓情蜜意都没有了,他应莫寒,却不她熟悉的应莫寒。
他不一样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
她最怕应莫寒知道她重生而来,最怕他知道她从一开始紧紧跟在他身边便为了改变人生的轨迹,只想要重新活好这一世,可如今噩梦还来了。
应莫寒淡漠冷峻的脸上漾开某种意味不明的笑,像嘲弄,似笑非笑,却毫无温度:“该利用的都利用过了,该结束的也结束的时候了,我只在如你所愿。”
那都她前世识不清时才把自己的人生逼到了那种地步,如果她当时足够清醒也便不会把人生过成那种样子,他对她来说世界上最好的应莫寒,她从来都不甘心拱手让人,说她后来为了这一世能活的更好也好,说她有目的也好,可她现在爱他真,离不开他真,想要跟他一生一世好好的生活下去也真。
离婚?
怎么可以?她这辈子根本便不打算再跟他离婚!
华遥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语言在某些时候真的苍白无力,再碰上他的视线时,她抬起手,将那一次在柬埔寨烫伤到现在还微微有些发红的手背与手腕上的皮肤举到了他眼前。
“应莫寒,我们之间经历过的一切都可以当做不存在了吗?”
男人静默的看着她的手,不说话。
“我们之间所有的感情也可以当做不存在了吗?”华遥盯着他:“这么久以来我们说过的承诺发过的誓相拥相守的一切都可以因为你的这么一场大梦而完整归零了吗?”
华遥满脸泪水,抬手去揪着他的衣领:“应莫寒,我现在的人生我拿命换的,我的家我的丈夫我用心去换的!你凭什么现在来否定我的一切?”
“我没有利用过你,我只不想再重蹈覆辙,我只努力的想要珍惜你和……”
“珍惜什么?”应莫寒的手垂在身侧,似乎连碰都不打算再碰她,目色温凉:“珍惜属于应太太的安逸,不必再过十年颠沛流离的生活?”
他连退了数步,直到与她保持了一个合适的距离,冷淡的看着靠在墙边站着的脸色几乎比他还要苍白的女人,嘴上牵着丝冷淡的笑弧道:“怕再失去这一切?”
华遥看着他,眼泪忽然间便凝固在了眼里,再也掉不下来了。
她闭上眼睛:“我们可不可以,好好谈谈?”
男人很淡很淡的瞥了她一眼,盯着她汹涌滚落的眼泪。
华遥从来没有像这样在他面前哭过,也从未哭的这样伤心过。
他的手垂放在身侧,没有任何要抬起来想替他拭泪的动作,在华遥向前一步时,冷淡的向后避开,没给她碰到他的机会。
“行了,华遥,这场为时十个月的玩笑可以结束了,互相明知道中距离了多远的距离,还在这里扮演深情,便太没意思了。”
一步一步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了救自己而豁去性命,哪怕他现在的言语再怎么中伤人,华遥也还努力的去保持冷静,选择相信他不会便这么轻易抛下她。
她抽噎了下,抬起手自己用袖口擦了下眼泪:“莫寒,你的身上还疼不疼?你的头还有你……”
华遥刚伸到他手臂上的手在顷刻间便被他挥开,华遥执着的上前要去拉住他,可手还被他推开了,身子至毫不留情的将她甩回了门前。
“不走么?病房给你,我走。”应莫寒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
病房的门开了又关,听着这声音,华遥的脑子里轰的便白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