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华遥安静的一动不动趴在那里,两个绑匪还以为她昏过去了,低下头打量了一下,见她闭着眼睛不动,干脆又伸手在她脑袋上狠拍了一下,华遥仍然闭眼不动。
“昏了?”绑匪嘀咕了一句。
“会不会装的?刚才还醒着。”
两个绑匪互相对视了一眼,未免这其中有什么诈,最默契的一人举着枪,另一人拽着她的头发便要动作,干脆打算撕开她的衣服来看看她会不会醒。
“啊!妈.的——”
应莫寒瞥见华遥如此默契的起身动作,强忍着怒火,在两个绑匪举着枪便要对向华遥的刹那,直接将车向着海面的方向开去。
千钧一发的刹那,车身已经进入水里,瞬间的失重和摇晃让两个绑匪的手都抖了一下,应莫寒眼疾手快的趁着两人放开了对华遥的牵制的同时转身,出手敲中一人的后颈,手肘在其中一人的脸上狠狠的一撞,在对方被打到踉跄了一下的瞬间劈手夺过枪,更在另一人见状况不对忙要再去抓住华遥之前,毫不犹豫“砰”的一枪打中他的肩膀,长臂一伸便直接将被两个绑匪挡在后座上的华遥捞了过来。
华遥已经没什么力气,刚才那一下也积攒许久的,她和应莫寒有共同的经历,曾经他们便在这条路上将车开进海里脱险过,听见这里滨海路时她便同时意识了应莫寒将车开到这里的意图。
要么被警车顺利抄路拦截,要么开车入海。
这里的安全栏可以冲开,可以顺利将车冲进海里,只要冲进海里,这两人在手忙脚乱要逃出去的情况下一定会露出破绽,如果他们水性不好的话便更容易摆脱他们!
她也几乎说不出话。
仿佛一开口便有血腥的味道要从肺腑里钻出来。
车行一路,不到五分钟便开到离这里最近的由shine集团投资的酒店,两人一路一句话都没有说话,直到应莫寒将车停下,下了车,脸色难看的将华遥从副驾驶位上拽下来。
拽下来,毫不温柔的那种!
后来又用口型警告她,别动。
他不止一次的说过,可她还动了。
因为那两个绑匪在那一瞬间已经对着他开枪,他们要杀了他。
她不想再要这个男人,却不代表她没有爱过这个男人。
她不可能看着他死。
更不想再看见他曾经伤痕累累的背部和后颈再受到任何伤害,所以她才冲了起来,只想找机会夺过枪。
对,她的身手很差,她并不厉害,她没有把握,她还冲动了,冲动的后果便给他添了乱,应莫寒从一开始的打算配合警方在滨海路上找个路口下来拦截,结果却因为她而直接将车开进了海里。
她受了伤,激怒了绑匪,她差点死在他们手里。
应莫寒已然被怒火烧光理智,她的沉默灭不了他的火,反倒有些火上浇油,他死死的按着她的肩,在电梯停下的同时,将她一路拉到房门前,打开门,一把推了进去。
男人和她一起站在水下,被浸湿的衬衫包裹着他,他几乎残忍且用力的擒住她的下巴,逼她正面看向他:“我筹谋三年,只为了能改变你的人生轨迹,为了让你好好活下去,不让你轻易去送死!”
面前的男人艰难地,喘着粗气,一字一句的敲打在她的心上。
华遥瞬间双眼怔然的看着他,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一直疑惑了的断了弦似的东西终于被接上,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花洒中的水不停的向下淋,她睁着一双被染湿的眼睛看着男人,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苏知蓝和她前世时的死法一模一样,华梦然在失踪之后流离失所身子至被人贩子卖掉险些丧命,前世她所有的遭遇都跟她们两人有关系,可她所有曾经所走过的路,所有磕磕绊绊的人生轨迹仿佛都被强行转移到了她们的身上……
人生的原点,离婚,回到她该回的位置上?
新的生命,新的人生轨迹?
这个意思?
这样吗?
男人纂着她的下巴:“我早该阻止你回来,我便该用世界上最恶毒最难听的言语攻击你,哪怕把你的心伤的稀巴烂也好,只要你死心,只要你乖乖的在你崭新的人生活的开心,只要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应莫寒的眼睛几乎被差点亲眼看着她送死的恐惧与愤怒染的腥红。
华遥不没有看见他失控过。
却从来没有看见他这样的失控过。
一直以来他不很冷静吗?
那些该死的冷静。
他死死的盯着她,问:“我甘愿承受一切生离死别,哪怕你恨我一辈子,只要你学会如何一个人更好的活着,只要你好,便怎样都好,可你为什么要回来?”
花洒渐渐开的更大,更多的水从上面淋了下来,华遥一时距离着水帘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如石化了一样的站在水下,任由温暖的水将她从上到下的所有冷意都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