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蕴没有回答,双眸空荡荡的。
说到两清。
邵子亦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来不及出生的孩子。
韩少蕴亏欠杨小晚的东西,不是用钱能两清的。
可是他没跟韩少蕴说。
他跟岸芷达成了一致,为了防止韩少蕴大受打击而驾鹤西去,他甘愿当一回恶人。
两刻钟后,邵子亦帮韩少蕴包扎好了伤口。
“别再弄伤你的身体了,这次发病没完全过去,还在观察期,倘若有个万一,我也回天乏术。”
韩少蕴淡笑:“那你就解脱了,是好事。”
邵子亦眉心跳了一下。
岸芷恼怒地瞪着邵子亦。
邵子亦也怕,怕韩少蕴一个不畅快,比病魔还要先行一步。
他半讨好半威胁地说:“我的爷,你千万别想不开!你也知道,我这人别的都不讲究,就对我这大半辈子的研究斤斤计较,要是到头来我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就是下到黄泉我也要把你捞起来。”
“你这又是何必呢?”韩少蕴叹了口气,为邵子亦很不值的样子。
一时间,谁也找不到话头。
倒是千重这块木头酝酿了半天,道:“爷这是为小夫人好,小夫人肯定也清楚,所以才会收钱两清,不责怪爷,她这样,大抵是放下了吧。”
他说完,岸芷和邵子亦简直要欢呼。
说得太对了!
但韩少蕴却没了笑容,“是这样么……”
放下,意味着失去。
这种失去最珍贵之人的感觉,就好比在水下窒息,无法喘气,喉咙涩痛,胸口抽搐,仿佛一柄刀狠狠地插在心脏上。
“我再去见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