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然本人倒是早就接受了傅隽琛的样子,她本来就不是真正的池家千金,也没有多优秀,结婚前有些迷茫,现在早就做好心理
工作了。
她目光微垂,落在傅隽琛攥着轮椅扶手的手,抿了抿唇角,她是个手控,她喜欢他的这双手,骨节分明,笔直修长且均匀,指
甲健康干净,修剪得圆润,却又带着莫名的禁欲感。
此时见他这样紧攥着,不爱惜手,她心尖微微一顿,还生出了几分心疼。
是的,就是心疼,她看到傅隽琛在傅家格格不入、出于边缘的地位,就会想起在池家的她,而傅隽琛比她还要可怜,她只是养
女,而他却是正统的傅家次子,只因为身体不好,便遭到如此待遇。
晚宴前,两人在休息室里暂时休息,等会他们就要全场敬酒了。
池然看了眼坐在轮椅上,微微闭眼,略显疲惫的傅隽琛,她招手让人进来,侍者出去了,再进来时,手上拿着一瓶开过的红酒
他把红酒倒进了杯中。
池然走到傅隽琛面前,他感受到了光线的变暗,睁开了眼睛,黑眸里的锐利一闪而逝。
池然对他柔声道:“再撑一下,我们就能休息了,我给你换了葡萄汁,客人不会看出来的。”
傅隽琛看了眼那杯葡萄汁,又看了眼他这美艳不可方物的新婚妻子,外人说她嚣张跋扈,说她心肠歹毒,而她现在却在关心他
这个无用的废物弃子。
池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看到他苍白的脸色,蹙眉:“是不是很累?等会我推着你出去。”
他目光幽深地看着她粉嫩的唇瓣动着,他面无表情,想着她不在乎别人嘲笑她嫁了一个残疾废物么?
池然轻声道:“其实我也很累。”
他黑眸中闪过一丝暗暗的讥讽,她这样的条件嫁给他,自然是疲累且心有不甘。
但他没想到的是,高贵如公主的池然忽然坐在了柔软的地毯上,她迤逦的裙摆散落着蔓延开来,她趴在了他的膝盖上,就像是
渴求主人抚慰的慵懒小猫咪,她抬眸,妩媚的眼睛里潋滟雾气,却又似孩子一样干净纯真,没有一丝杂质。
“傅隽琛,你现在是我丈夫了,让我靠一靠吧。”她好像就只是在寻找一个可以停留的港湾。
傅隽琛抿着唇,始终没有出声说话,丈夫两个字眼在他的胸口冲撞来冲撞去,撞得他难受。
池然摸了下他的西装裤,太粗糙了,她拧眉:“傅家没为你定制西装吗?”她想到他的处境,心又是一疼。
她抬起头,看他,神情认真:“傅家的信托没你的份么?唔……我会画画,也会跳舞,画展每次都办得不错,收入也挺好的,应
该能养得起我们两个人的,我也有车和房,等婚礼过后,你就搬进我的房子吧。”
傅隽琛心跳停了一瞬,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说要养他,他的那颗心脏倏然间就像是被她攥在了掌心里,剧烈地跳动着。
他有些想笑,可是,太久没真心笑过了。
门外有人来喊他们出去敬酒了,傅隽琛深深地看了眼他的新婚妻子,又听到她说:“放心吧,我养得起你的。”
她说完,就推着他的轮椅出去。
外面音乐和人声交织着,喧闹非凡,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人声鼎沸中,他哑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