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菀君记得,之前光赫告诉过她的,王昌裕与石普风有人护着。而当时她想多问的时候,光赫假寐,田菀君虽然怀疑过他知内情,但是他既然答应翻案,那总有一天会明了,所以当时并没有逼迫。
可是现在想来,难道说,这本来就是光赫一手安排的?
田菀君突然有了这个骇然的念头。看着面前的光赫,虽然还是自己的那一张脸,却顿时觉得陌生不已。
光赫莫名,不知田菀君为何突然呈现这种状态,眼里也是疑惑。
田菀君站在三步开外,微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光赫。她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
“皇上,这一切都是您安排的,对不对?”田菀君语气有些颤抖着问道。
光赫不答,只是抬了抬眼,温和地招手,“过来。”
田菀君摇头,又往后退了两步。如果说她刚才还犹疑不定。那现在光赫的态度,不是已经侧面证明了她的话了吗。
“我真的是愚不可及,早在你说他们有人护着的时候,就该想到了,如果不是皇上您自己亲手护着,还有谁有那么大能耐。”
光赫收了手,眼神落寞,只是低低说了句,“不是朕。”可是明显底气不足。
“好,就算不是皇上自己,那也是皇上默许的人,是不是!”田菀君眼眶渐渐发红,人一旦认定了一个思考的点,很容易朝着一个方向钻研,而忽略了其他的细枝末节。
“我竟是如此的迟钝,在您身边这么多天,还跟您商量着如何翻案,可笑竟毫无发觉。”
光赫的眼里似有心疼,却死死压抑,他想伸手去拉田菀君,可是够不着。他想起身去靠近,可是田菀君却开始往后退。光赫无奈,不得不重新坐了下来。
“你别激动,过来朕跟你好好说……”光赫急得不知要如何是好,他从未哄过人,更不知如何哄一个看似被自己欺骗了,现在来质问自己的女子。
“好,你说。”田菀君不肯上前,只远远站着,好似面对的是洪水猛兽一般。
看在光赫的眼里,田菀君不是在等他的解释,却像那好不容易靠近的熟悉亲切的人,在这一刻开始疏远,疏远到自己将会抓不住。
眼里悲凉渐甚,他像是被抛弃的孩子一般,被自己信任的人误解,而自己却无法立即给出合理的解释。
最后,他只能缓缓说道:“护着王昌裕和石普风的人,不是朕;截杀田良才的人,也不是朕。”
“那是谁?”田菀君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光赫沉默片刻,喊出了白令。
“马上去查,谁安排的。”
“是。”白令领命后立即消失。
光赫复又看向田菀君,“等朕确认后再告诉你。”
“确认?呵——”田菀君明显不信,脸色哀婉,却讥讽道:“待皇上确认好后,还有迹可循么?”
“田菀君!”光赫提高了音量,似乎有些动怒。“你就那么肯定田良才他完全无辜,一点罪责都没有么?”
田菀君愣了一瞬,是啊,如果不是真的做了错事,那便是被人抓住了小辫子,否则怎会拿田家全家为别人背锅。
可是转念一想,历史上莫须有的罪名还少吗?需要犯错吗?
忽然她就笑了,“所以皇上,您终于承认了么,您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为了你们想保护的人背了锅,我说的对吗?”
光赫鼓起的怒气又收了回来,低头无言。
田菀君突然泄了气。既然是光赫一开始都明明白白地安排着,那自己这翻案一事,可真是有点可笑了。不过是继续陷入他安排好的另一个圈套罢了,一圈一圈把自己环紧,再憋死的吧。
这些日子在他面前装作聪明,上蹦下跳的,原来都是人家眼里的笑话,被人当成猴子耍了也不知道。
仵作的适时出现,暂时缓解了两个人的矛盾。
“启禀皇上,死者身上的剑伤凌厉,此种剑伤,微臣只在一人身上见过,那人死于外邦的杀手组织,无影阁。”
无影阁,江湖上最神秘的杀手组织,来无影去无踪。只要接了任务,除非雇主叫停或是无影阁杀手全军覆没,否则无论天涯海角,必定追杀到底。
也许田菀君并不清楚无影阁三个字代表的意义。但是光赫却十分清楚。此刻,他再也无法淡然处之了。
竟然动用了无影阁,自然不单是为了截杀田良才,或许左世林也是其目标。
她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光赫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此事必跟太后脱离不了关系。
仵作走后,两个人的空气又陷入了僵局。